老许点点头,亦忱感觉到了这次视察的重要性,绝不是老王说的那么简单。
亦忱起身拿着装演讲稿的蓝色夹子朝门口走去,校服服服帖帖衬的他挺拔而坚毅,整栋楼的教室门都打开着,亦忱路过时目光从未停息。
亦忱走到了那棵百年老柏树下,一个偌大的花池盛着百年光阴,树荫像一把大伞开在一中,它下面来来往往数不清的人躲过雨。
亦忱站定。
不多时两栋大楼涌出一大波人,凳子相互碰撞,声音入耳,亦忱闭了闭眼。
等声音渐渐消失,面前不起眼的地方有人指挥亦忱走,没有排练过,也没有提前告知,亦忱就准确无误地看到了,他抬脚,身后数以千计的人跟着抬脚,摄像机在他面前记录这一时刻,浩浩荡荡,像是敢死队冲刺沙场,也像是英雄收缴胜利的荣光,更像的是走向成长。
夏天的校服白的亮眼,这么千件放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白色的画卷,拨动着。
亦忱迈的步子很大,但是为了让后面的人跟上放慢了。航拍环视一圈,落在了亦忱的斜上方。
操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好了,一看就是提前准备过得,可是没有人通知过亦忱,不知道是绝对的信任还是什么。
主席台上还没有人,亦忱跟着指挥站在主席台正中间的位置,身后绿色的草坪上凳子依次排开。这样以后亦忱就明白怎么做了,新生开学典礼的时候、期中考试之后等等他都干过——
登上主席台,指挥着每个班在应该的位置坐好——
然后下了主席台——他无处可去——三班没有属于他的凳子,主席台也没有属于他的位置——他就在人前站着,站的笔直,站成一道风景,面对着数以千计的同学,面对着数以千计的陌生人。
喻辞是班长,在最前面坐着,亦忱站了有五六分钟,回头看了一眼主席台,又一次上去问负责的老师,老师说可能要等一会儿,领导在校长办公室说话。亦忱点点头,有礼仪上来摆放矿泉水,亦忱要了一瓶,下了主席台。
那个耀眼的学长,拿着一瓶没有动过的矿泉水走向初三四班,顺带着把光也带了过去。
天气预报说今天很热,每次临近高考总会热几天再阴两天,今年高考推迟了,但这个惯例没有变。
亦忱把蓝色的夹子放在喻辞怀里,看了一眼班级最后的翁霞,拧开了瓶子,然后用水换回了夹子。
“今天热,可能要很久,你喝几口,中间未必有时间能出去。”喻辞很听话的灌了两口,被亦忱拦住,“可以了,喝多了还要上厕所。”喻辞擦掉嘴边的残余,点头笑了。
“你坐在最前面,没有东西挡着,可能会更晒,等下受不了了就和老师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顾上你。”
“你不用管我,我可以的。”
亦忱点点头,从裤兜里摸出饭卡递给喻辞:“中午如果高中部的铃声响了我还没有过去,你就跟着吴杨他们去吃饭,我可能会晚。”
喻辞接过卡想了想又递了回去:“那就等等,领导也要吃饭的吧。”
亦忱弯弯嘴角揉了一把喻辞的黑毛没接饭卡,又说了两句什么,拿着水和夹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