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告诉她,陈屾已经不在里面了。
她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娇小的脸拧在一起,但又不敢直言自己的愤怒,她肯定觉得我欺骗了她,头发一甩在她的小姐妹的簇拥下回教室了。
可惜真的很遗憾,今天在里面的是另一群人,他们是拙劣的模仿者,我并不反感他们的做法,人都有霸占别人的位置的卑劣爱好。
不过有一件事我比较在意——
以往的这种时候,那个地方应该是没有人的,他们那群人虽然小但心气却装的很高,谁都不愿意待在那个角落,所以水池台就围着一圈儿的人。
今天不太一样。
熟悉的视线角落里站着低年级的一个学生,穿着印了好几个鞋底花纹的校服,领口被扯歪了,露出下颚到脸颊一团雾状的淤青,沉积着泥污的水从垂落的花瓣状的头发滴下来,滚过衣结和地上的脏水混在一起。
由于地形原因,角落的地方偏高一点,污水和灰尘都随着水龙头的水冲刷到另一头。平日里那一方地板总是干净的,至少不用一直提着裤脚,可现在那块地方就像是被沾了墨水的扫把狠狠的摩擦过,连墙壁上都用污水侵虐过,一道一道的污浊刻在墙上。
每个人从里面出来都仿佛这一切不存在一样匆匆而过,甚至有人头都探到了门口,看到这副状况后,又退了出去,他们难道看不见那块地方被占领了吗?他们难道就没发现那块干净的地方变得污浊了吗?
我没理由生气,但我肚子里烧着一把火,火焰七零八落的散在我的肺腑,以至于我能感受到我说出的话在出口的瞬间被烧焦,烫伤了我的全身。
我请他让开,他一开始没动,木勒的站着,像一只被冷水浇头的鸡。我重复了我的话,他终于有了反应,眼睛试探性的越过我的右臂去看我身后的那群人,一阵哄笑在后面炸起。我说让开,显然他得到了默许,抖着腿向前跨了几步,站到门口去了。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浑浊的水泄洪一样灌出来,全冲到我没得及挪开的鞋子上,又是一阵哄笑,不过我全当没有听见,此刻我只想把这清扫干净。
愚蠢的人,堕落的人,麻木的人怎么可以站在这里?这么多污迹,墙上,地上,到处都是!
清扫,冲洗,再清扫,再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