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帆脸色突变,“爷爷,不用,我自己会还。”
泠惜抿紧了唇。
于爷爷正色道,“你知道要自己还,就好。”
戴金戒指的男子将收据拿到他面前,“于爷爷,你仔细看,总共一万。你说明天给,看清楚了,我就把借据当着您的面撕掉了。”
于爷爷瞧了他一眼,“放心。”
“行。”戴金戒指的男子即刻将借据撕掉,“于爷爷说话,我就放心了。走,我们回去。”
村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有的人,如清风明月,只要说什么,总能让本村人信赖。于爷爷就是这样的人,从不语人是非,从不做伤害他人的事。每年大年初一,村里送神上天,总要几个老人端着香炉,走在前面。不是捐款,也不是背景,于爷爷每年都给选去。
村里嘈杂,老人自有他的公道话。
泠惜握紧了拳头,看着一脸淡定的于爷爷,在他脸上,他总能找到那种就连生死,都不过小事的流露。从小到大,他从未从爷爷嘴里听过一句不好的话,骂人的、抱怨的。
老人总有他的资本,阅历和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泠惜庆幸他从小是于爷爷带大的,清风朗月何须教,只要多靠近半分,便能沾惹多半分。久了,也自成生命中的东西。
“等会。”于爷爷朝三人摆了摆手。
三人即刻挺住了脚步,齐齐地转了个尊老的身。
于爷爷看着一地狼藉,“帮忙把东西收拾了。”
三人面面相觑。
一会,五个方才打得正起劲的年轻人,瞬时各自默默无闻地收拾起地上的零零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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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惜和于一帆安静站在院子里,各自别过脸,看向左右边。
于爷爷将竹笛递给泠惜,“你忘拿了。”
泠惜将竹笛插在裤兜里。
于爷爷无事一样,笑道,“两人,打架还挺默契和厉害的吗。”
泠惜和于一帆把脸转得更左更右。
“一帆,你送我到村口吧。”于爷爷看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
泠惜犹豫道,“爷爷,我送你回去。”
于爷爷笑呵呵道,“我有话和你哥哥说。”
泠惜点了点头,看着两人走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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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帆跟着于爷爷走了一段路。
“一帆,话我也不多说了。”于爷爷慢慢开口说道,“大堆的道理,大家都说给你听过了。我已经是老人了,也就只能说几句话,能帮上的忙还不如泠惜。”
于一帆始终沉默。
“小时候我就应该多带带你,唉,一帆,有的时候,人活着也不单单图个希望。”于爷爷慢悠悠走着说道,“教你吹笛子,你不喜欢,就一定要捣鼓吉他。对了,你的吉他呢?”
于一帆闷着头道,“忘记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