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铮似乎依旧和以前一样,每天看看书,写写字,间或发发呆,只是消瘦的厉害。
淑惠每每看着他日益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阵发酸,但是终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爷子身体日渐衰弱,眼看是不行了,大房和三房为了遗产,闹的不可开交。
晋铮的亲事,终是又被提上了桌面。原来,曾和晋铮定过亲的那位李小姐,竟然熬过了这个冬天,虽说身体还是很不好,到底没有了性命之忧。
晋铮的大伯和三伯为了少一个争遗产的人,不顾金鹏举反对,执意要让晋铮五月份入赘到李家。
谁知道一向沉默温顺的晋铮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不仅誓死不从,还扬言不要金家一分家产。
大房和三房暴跳如雷,几乎要动用家法,终究在金鹏举的劝说中,悻悻然作罢:好歹,是他自己不要家产的,这就怪不了他们这做叔叔伯伯的了。
晋铮大病了一场,人越发瘦的没了个人形,淑惠看着他,终是忍不住捂住嘴哭了出来:“五哥,你,你这是何苦!”
“傻丫头哭什么呢?我又没事。看看快做新娘子的人了,还这么小孩似的怎么成?“晋铮倚在床沿上,摸摸她发,笑。
淑惠三月里定了婆家,眼看着明年也就要嫁出去了。
淑惠哭的越发厉害了:“五哥,你就不要……不要再等了,渝伦哥……他不会再回来了。”
晋铮一震,脸色越发苍白似雪,喃喃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淑惠忍住心痛,搽着眼泪:“嗯,去年过年时,嗯,我看见你们……你们在后院……”淑惠的脸有些红了,没有再说下去。
晋铮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晕红,慢慢的却又变的更白:“其实,我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我从来也没抱过希望。渝伦他……他是个多么好的人啊,明净、热诚,像太阳一样呢。我孤独的太久了,冷的太久了,即使知道他和我没有结果,也忍不住想靠近呢。”
“不是的,渝伦哥对你是真心喜欢,我看得出来。”淑惠急急道。
晋铮一愣,慢慢笑了:“我知道。可是喜欢,并不能克服一切啊!我和渝伦……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了。你不是也说,他不会回来了吗?”
晋铮的语气中没有太多的悲伤与失望,也许,真的是他从不曾期待。渝伦的家庭、渝伦的理想抱负、渝伦的……晋铮知道,会有太多太多的束缚捆绑住渝伦回来的脚步。
“那你……还要等下去?”
“因为我答应了渝伦要等他啊!”晋铮微微的笑了,眼中溢满无怨无悔是爱意,“我爱他呢,爱到即使只是抱着一个梦,也能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看着晋铮苍白的脸上几乎是幸福的样子,淑惠忍住快要哭出声的呜咽,终是不忍心告诉他:她偷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对话,渝伦和家里闹翻了,郑伯父震怒之下要送渝伦去法国留学呢。渝伦哥,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身体稍好后,晋铮爱上了每天去镇上的码头坐坐,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心里是平静的。没有期待,却也不寂寞。渝伦,他一直在他心里呢,从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