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三三两两或买早餐,或一家子结伴去茶楼喝早茶的人流中,身形颀长、容貌俊秀却神情呆滞的唐信怔怔逆行漫步于人群中,格外惹眼。他眉头深锁,墨色外套上所沾染的露水于阳光下逐渐蒸发,显然自凌晨起都如游魂般漫步街头。

我昨晚帮故意他拿到高战天那些非法交易的合约证据,以及财务报表,这回他一定能完成他的“任务”了吧?

然后呢?他们会分开吗?

唐信啊,唐信!你心底想着什么所谓维护法理,其实自己不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做了违法的事?!说到底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和高战天、高曌葳仪又有什么不同?!

而且,你昨晚这么对故意,他一定很生气。你居然不听他的话,又进一步涉险。

此时心底的惴惴不安,甚至比昨晚叶非载着自己离开时的心情,还要浓烈上数十倍。

“小叶子,你认识故意的时间比我长,你觉得他,他……”。唐信回想起刚才所见顾畅青颈脖与锁骨处的吻痕,不由得面色红、白相错,胸口沉闷得如整个人被埋入绝望的土层之中,不得解脱。

“是不是个花心、脚踏N条船的世纪渣男?”叶非见他吞吞吐吐,结果却说出他心底不想认证的事实。

“畅青哥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容易想得多,行动时难免有所顾虑,但是又是一个一旦认定目标后必定誓死也会完成的人,很矛盾;所以我觉得他将来的伴侣,会让他觉得有信心前进,即便遇到他犹不决时也可会站在他面前大声告诉他,自己在坚持,同时在等他、在陪他。”叶非将摩托车停于唐信家所在的住宅区大门。

“小哥哥,”她拍拍他的肩膀,“看清一个人,不是单靠时间就可以的。我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他背负着他想赎的罪。而这件事,没有人能帮他;无论是要做的事,又或是放下,重新开始,都唯有他自己能帮自己。”

叶非顿了顿,又道:“只是有时候我不知道他继续这么做,算不算又背上另一从罪。”她轻轻叹一口气,再度抬手拍向青年的肩膀。“我去交资料,你早点休息。”即驾驶黑色流线型的摩托车,快速融入夜色之中。

故意是个长情的人,只是长情的人,往往容易伤到自己,更伤了别人。

不,即使故意他生我的气,我也要陪在他身旁、护在他身旁。

唐信想到这里,忙拿出手机,查看顾畅青的手机定位,竟意外地发现对方正向高战天的宅邸斯尔查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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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尔查宫大门外,顾畅青停下车,扭头透过车窗玻璃望向喷泉池、繁盛花木后的华丽宅邸。

高战天比高曌葳仪更有理由对唐信不利,所以要弄清唐信的下落,我还是必须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