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儿子来看你们了。”顾羿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放在大理石墓碑前另一束花旁,伸出手指抚摸过石碑,见纤尘不染,神色复杂地顿了顿,才接道:“刚才,是小白来过了吧?”
顾羿盘腿落座于墓前,凝望着父母的照片,徐徐伸手触摸上冰凉的石碑,“爸,我好没用,有些事情,我以为我六年前就摆脱了,可是……原来我不但没有摆脱,甚至还继续被纠缠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妈妈都不在,不告诉我,究竟要如何面对?”
夜幕,逐渐取代横斜夕阳降临于桂宁市,宣及白一直环抱双膝靠于沙发上怔怔望向对面楼顾家方向,整个人仿佛被凝固于黑暗之中,唯有一双失焦的眼瞳不时因眨眼而忽明、忽暗。
这一切,直到家门锁、灯光被打开,传来宣父的说话声与脚步声为止,“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灯呢?我刚才听到邻居张阿姨说畅青,我是说顾羿这孩子回来了?”宣父提着满手的熟菜和蔬菜,看向缓缓迎上来接东西的儿子求证。
“嗯。”青年闷闷地应了一声,接过父亲手中的菜向厨房走去。
今天是顾伯伯的忌日,青哥哥自然会回来祭拜。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也对,今天是老顾的周年祭。每年这个时候,顾羿这孩子都会回来祭拜。”似乎是没听见儿子的回应,宣父径自走向客厅的阳台望向对面楼,果然见顾家客厅亮着灯,而顾羿刚好捧着一碗什么东西由厨房方向走进客厅。“顾羿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快打电话喊人家过来吃饭啊!”
“不了,他不会过来了。”青年极轻的话语中满是落寞与挫败。
“什么?”
“我是说,青哥哥他不会过来了,他有事忙。”
“吃顿家常便饭能多花时间?快把人家请过来,真是白带你玩,白教你功课了!你在大都,人家又借地方给你住,生病又送你去医院、照顾你,还帮你安排实习,真是白疼你。快去快去!”
是呢,青哥哥真是白疼我了!
人家当我是弟弟,我却想……
宣及白蔫蔫地应着:“我问过他了,他忙。”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向阳台,遥遥见自己所牵念的男人似乎望向自己这边方向,青年忙朝对方绽开暖暖的微笑并挥手示意,不想对方却走到窗帘边上,一挥手将客厅窗帘拉上,紧接着,还进入卧室和书房把所有的窗帘统统都拉阖。
青年见状,当即长叹一口气:估计要是厨房装有百叶窗或窗帘,青哥哥也铁定会拉上吧。
“怎么了?”宣父见儿子站在阳台发呆,也来到阳台,因儿子颈项上外露的一串银质项链折射出些银光映入眼中,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随后看向顾家方向,有些若有所思。“这孩子怎么拉上窗帘了?改在客厅冲洗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