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战天唇角含笑,还未及开口应话,又听得顾羿冰冷道:“我不会追究你一直以来监视我的事,你我两清。”说话间,人已经转身,深棕色的眼瞳在阳光映照下极为清澈,却森冷如同一把瞄准他心口,并且上膛打开保险的手枪的乌黑枪孔。
高战天碧眸一黯,随即自嘲落寞一笑,再看向意中人时,他那双碧眸中除了浓郁的眷恋,还多上两分怨恨,看着看着他便仰头悲怆苦笑不止,晶莹水珠先后润湿眼瞳,令之愈加葱郁可人,却又如同两汪由绝望积蓄而成的湖水,他的话语更明显带上哭腔,浸染着癫狂,“顾畅青,顾畅青!你就这么恨我吗?就因为你爱上了我,所以就如此恨这个令你‘觉醒’的我?那我是否也该恨你?!恨你永远夺走了我的心,却又弃之如敝履,随意践踏……”。
“高战天!别逼我在我父母坟前打你!”顾羿显然已经气急败坏,他回头快速瞥一眼双亲的墓,随即怒目回视,“你帮我们顾家抓到了华芝栾,我们很感谢你,但不意味着可以以此作为交换,让我去到你身边?!绝不可能!”
两个身形颀长,同样出色的俊逸青年,就如野兽般沉默对峙,互不相让。
此时,因放心不下顾羿而来到墓园的宣及白,遥遥见对方皱眉怒目看向一个极俊美的青年,吼道:“高战天,你和高曌葳仪最好不要再派人跟着我,窥探我的一切!”
顾羿眉心竖纹,深如一把搁在他颈项上的利刃。他一字一句,表明心志:“除非,你们想逼我用最后的方法,永久摆脱你们。”高家人对认定的人或事,具有极强的占有欲;若不能得到,那便摧毁。
摧毁而已,我何曾忧惧?
“你说的方法,不会是……”。
听闻一个少年七分疑惑三分肯定的低喃,顾羿和高战天当即循声看去。
顾羿眼见宣及白突然出现,即迅疾冲上前,展臂护于对方面前;此举令宣及白讶异、惊喜,令高战天震惊至面色惨白,仿佛心中所有的信仰与执念都在瞬间崩塌成再也无法重建、修复的废墟。
眼见高战天俊逸眉眼间的恼怒与嫉妒在纠缠恶斗,顾羿转身拉着宣及白即迈步离开,同时神情异常严肃地道:“小白,如果下次遇见他们高家的任何人,有多远走多远!”
顾羿两人没走几步,就听闻身后传来碧眸青年张狂不羁的朗笑,回荡于因夕阳下沉而逐渐被阴冷所侵占的墓地,不觉令人背脊一阵生寒。
“顾畅青,我会一直等你!”高战天扬声宣言,眉眼恣意绽放着王者才有的笑,“等到你愿意抛下一切,回到我身边的那一日!”
宣及白不安地扭头看向身旁青年的神色,见他微昂下巴,眉眼坚定看向前方,却唯有那紧咬牙床的微小肢体动作出卖他内心的波澜。
我绝对不会再见你,高战天!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