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由小提琴所演绎的慵懒、旖旎的曲子开始滑行,并恣意漂浮于舞蹈室中安静却又蕴着暧昧的空气里,高战天伸手重新揽上顾畅青的后腰,“关于探戈的起源,还有一种更吸引人去探究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刺客,为了要刺杀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而潜伏于对方身边,并终于等来一个与之共舞的机会。”

随着张力的舞曲悠悠回旋飘荡,碧眸青年的嗓音也愈发如磁性、迷惑,并非只激荡入黑瞳青年的耳膜,更震撼着他的心,“只是那么简单、短暂的一曲,两人间便生出些惺惺相惜的复杂情愫,所以随着舞步移动时,肢体也需要展示稍柔和、缠绵的一面。”

“好。”

两个不约而同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的俊逸青年,牵着手默契地于琥珀色木地板上移动脚步、勾腿、转身、对视;随着转身动作也随之变化,扶于腰侧的手自然而然地擦扶过对方结实的腰腹,继而滑至上臂。

出挑的容貌,以及两人间隐而不秘的情感,无一不被舞蹈室四周墙面上的镜子完整记录下,同时整齐地同时回放。

“你的探戈是谁教的?”青年深棕色的眼瞳一直黏连于对方祖母绿般深邃的眼瞳上,忽而开腔的嗓音带着些微哑,语气间的情绪夹杂着难以名状的复杂。

高战天敏锐地品出对方语间的情感,薄唇勾起一道志得意满的弧度,故意反问:“你关心的是对方的性别,还是年龄?”

黑眸青年小孩心性地飞快地撅一下唇,也不答话,低眸关注着自己的舞步,时而快速扫一眼对方,并未察觉到自己刚才赌气的小举动已被对方记在心里,并随之于唇角荡漾出宠溺的涟漪。

随着浓郁异域风情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定,两个牵手保持一腿向前屈膝,另一腿向后伸出半跪姿势的青年定格于原地。

阳光,恰好于此时静静透过落地窗挥洒于室内,映出一双交叠的影子镌刻于琥珀色的地板上,仿佛经万年岁月洗礼方凝结成的琥珀中,一双免受拆散分离得以永世相守的小虫。

安静得可清晰听闻两个人交缠呼吸声,与同步调心跳声的舞蹈室内,高战天与顾畅青的胸膛都因急促地呼吸而微微起伏着,彼此间视线相触相连,原本只是相互贴合握在一起的手更不知从何时已是十指紧扣。随着碧眸视线愈来愈灼热,他落于对方后腰的手轻且缓地抬起,如同终于触到失而复得的珍宝般,小心翼翼地落于黑瞳青年的面颊上。

眼神迷离间,黑瞳青年玫瑰色的双唇被对方同样润软饱满的唇所覆,辗转、侵占、交缠而出世间最珍贵、最动人的一朵晕染着水润光泽的花朵。

不知是与生俱来的胜负欲驱使,又或是一直不曾深究、细想的情感一朝被一触即发出岩浆喷发般的奔放激情,总之,这双唇之间的探戈由一方侵占、引领,很快就爆发为彼此间灼热汹涌地相互掠夺、彼此缠绵,时而也转为温柔与情深,迷醉人心。仿佛终于找寻回多年来从不敢奢望有朝一日可能失而复得的珍宝般,这一吻纠缠了许久,久得足够世间再凝结出一块珍藏小虫的琥珀。

高战天恋恋不舍地反复轻啄着顾畅青因微喘而略微颤抖的双唇,趁对方仍是意乱情迷之时,附于他耳畔低语,随后轻吻于他耳郭,传递着自己压抑许久的无限温情。

陡然间,顾畅青因震惊而瞪大自己一双澄净的眼瞳,奋力甩开高战天紧握自己的手,后退两步,惊惧地最后看了对方一眼,随即转身奔出舞蹈室。他惊恐、匆忙地离开,完全没有发现就在舞蹈室外,走廊的另一端,玉立着一个自己极熟悉的窈窕身影,更看不到那人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骨节已苍白至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