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快过后,接踵而至的是后知后觉的悲伤。
他不想哭,有什么可哭的,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他柏寒,那么心高气傲一人,吊死在一棵树上,这像话吗?
所以他决定抽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眼睛开始酸涩,他告诉自己,这是被烟熏的。最后他抽完了一盒。
他不像陈与今,在家里备上一整条黑冰,他的烟瘾不算大,都是随时买上一两包。
他捏住空掉的烟盒,揉成一团,用力砸了出去。烟盒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在地上滚动,然后停住了。
“□□妈的,傻逼陈与今。”柏寒拎起床头的小狮子,就想甩出去,在松手的一瞬间又停住了,把小狮子扔回床上。
送给他,就是他的了,和陈与今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没有陈与今的这五年里,一直陪着他的,只有小狮子。他还给小狮子起了个名字,叫辛巴。
柏寒,你才是傻逼。他在心里说。
明明只是炮友,为什么斩断这段关系,他还是感觉那么痛。他想知道,陈与今是不是也像他一样痛。如果陈与今也是,那可以让他好受一些。
***
陈与今又消停了一段时间。柏寒也尝试去习惯完全没有陈与今的生活。
好在新年过后就是期末季,论文、考试,把他的生活塞得满满的,倒让他少了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
柏寒开始相信,没有陈与今,他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很快就到了寒假,再过几天就是春节。
在他爸打来第五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后,他决定回家。
上一个春节,他并没有回家。因为他爸跟他说,有一个阿姨,他相处了很久,问他愿不愿意见见,趁他寒假回家的时候。
他没有说要见,也没有说不见,只说回家再说吧。然后他没有回家。他跑去日本,参加了Y大和东大合作的冬季项目。
后来他爸跟他说,不会再让他去见那个阿姨了,也不会再让他去见任何一个阿姨。
柏寒相信,他这么做是为了他爸好,也是为了随便哪个阿姨好。虽然他觉得,很有可能他该叫的是姐姐。
他并不觉得,这个世上有哪个女人可以让他爸收心。与其结了婚,又出去泡夜店,又开始无休无止地争吵,还不如就做情人。
***
他回到上海,凡哥为他组了一个局。
柏寒推开包间的门,看到桌上摆了很多酒。
“凡哥,你不至于吧,摆这么大阵仗。”
凡哥已经喝上了,“今天两件事,第一,欢迎柏寒回来。第二,庆祝我爹,老当益壮,又给我整了个弟弟!”
柏寒皱了皱眉,从他认识凡哥开始,每过一段时间,就听凡哥说他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真他妈是个蒲公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