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于暮之的双手交叠握紧,力气大到指尖泛白。在他怀疑付泽出轨的那晚,付泽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家长面前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他妈妈……”再开口时,于暮之的声音有些沙哑,“什么时候去世的?那年国庆吗?”

张新雅说是,说起付泽妈妈,她也红了眼眶:“干妈是过劳猝死,去世得突然。那时候国庆,回家的车票早就买不到了,我们辗转了几趟车花了一天才到家。在举国欢度国庆的时候,我们站在医院停尸间里,见到了干妈。”

“干妈的后事是我们家帮着一起操办的,哥他在灵堂里跪了整整三天。”

农村的习俗,人去世后遗体要在灵堂里摆三天才能火化,而子女要在灵堂前守夜。有兄弟姐妹的可以轮替,但付泽只有一个人。

“他家那堆极品亲戚还天天上门,不是来送干妈的,是来要债的。在老家的这个人死了,他们怕以后找不到我哥要债,可笑吧?你应该想象不到那个画面吧,你跪在你妈的床前,身后是一堆亲戚叽叽喳喳地问你,你妈死了你拿什么还钱。”

张新雅一家当时在帮着拦人,但人那么多他们三个人哪来拦得住?一群人冲进灵堂,指着跪在地上的付泽要钱,眼神都没分给过去世的人一眼。有人甚至在问,你给你妈的排场搞得这么大不可能没钱。

付泽一直没说话,就有人冲上去要推他,付泽已经跪了一天了,反应慢,一下子被他推倒在地上。

张妈都气哭了,上去把人推开,又扶着付泽坐起来。

“我会还,”付泽还是跪着,连头都没回,“我知道付健借钱的时候都会给你们签借条,只要拿着借条来的人钱我都会还。”

众人还没来得高兴,就听背对着他们的少年又说:“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灵堂。

于暮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轻颤,他确实无法想象那个场景,但张新雅只言片语描绘的场景以及足够他难受。

“我给付泽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做什么?”过了许久,于暮之才问出这句话。

张新雅皱眉:“你什么时候给他打过电话?从我们到家之后,哥就一直在忙后事,后来跪在灵堂里他就没……等下,你是不是5号早上打的电话?!”

“对,”那天对于暮之来说太重要了,他记得一清二楚,“我那个时候明明听到了你的声音啊,你喊他哥。”

“你,”张新雅像是要哭了,“你那天跟他说的分手,对不对?”

于暮之低声嗯了一声。

“难怪啊,难怪我说他那天怎么那么不对劲。”张新雅咬着牙说,“你知道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干嘛吗?我们在殡仪馆,等着他妈火化的骨灰!你听到我喊他哥,那你听到后半句了吗?后半句是我在跟他说,妈妈的骨灰出来了!”

“于暮之,你怎么能,怎么能那天跟他分手啊?你知不知道那天回去,他差点把干妈的骨灰盒摔了?”

“我不知道……”于暮之此刻比谁都痛苦,“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