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过去他一人在野外,他有不至于丧命的信心,因为他信母亲曾说的,会有法阵救他三次性命;又或是在鄞都,他多少有些人马和底牌。而他虽然知这世道除却人间帝王,自有修仙论道凌驾于朝廷江湖的所在,可知道并不代表能够掌控,这是他所不能控制的地方。

他可以听闻这些奇闻逸事丝毫不讶异,或是自觉位卑。但他本身并未身负能与之抗衡的力量,而今他想保护的人非此间力量不能护佑,这就处境很尴尬,让人无法淡定自持了。

“哎,你怎么也过来了。”国师大人很苦恼。

楚汐也很想问我这是在哪里。

“可能是你手上的玉扳指作祟,术法把你二人识为一体了。”

“你可知琉火珠。”

“未曾听说过。”

国师看了一眼楚汐腰间的玉玦,“我本以为你会比一般人知晓得多些。你只需知道,这琉火珠掌天下运势,你们人间帝王家,需供奉此圣物,方可保宏图社稷,巩国祚延绵。”

“这琉火珠有此用途,与云笙又有何干系?”

“虽然不知为何,这琉火珠如今,便在此子身上。”说完也不等楚汐反应,当然他也反应不出什么,于空中绘就阵法,看样子就要取出这琉火珠。

姜云笙面现痛苦神色,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嘴角溢血,眼神逐渐涣散,失去神志之前,姜云笙想:既然我身负什么琉火珠,你干嘛,不供奉我啊。

“国师,如果取出琉火珠,她会怎么样?”

国师瞥他一眼,那眼神让楚汐感到心下一凉。

“国师,您过去不是一直问我这玉玦的来历么?此物是我母亲所留,我母为天衍宗长老谛秀,过去我从未对外人言,取琉火珠,一定有别的办法。”

“哦?”微弯了弯嘴角,手下结印变化未停,甚至更迅速起来。

见此说法并没有任何动摇国师的样子,楚汐心急如焚,但又无计可施。

远处有一光点,国师若有所感,有物闯入此间。

空中一声怒吼,有一异兽,周身红毛,尾似团扇,口阔如盆,只见它一口咬下,竟咬碎了空中的阵法,欺向国师,空中看不清只见数道光亮,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姜云笙径自缓缓坠下来,被楚汐接住。她面如金纸,气息微弱,但脉象平稳,似只是晕厥,楚汐唤了她几声,却不见醒转。

下面人看不见的半空中,这俩“人”似乎还是旧识,聊起了天,只见国师呵斥对方:“臭兔子,你别坏我好事,这琉火珠乃我妖族圣物,今日我必要取得。”

异兽其实乃是一只有数千年修为的犼,口吐人言:“呵,獬豸,少在那里道貌岸然说什么我妖族,我们妖族何时这么结团成一族过?妖修从来天赋较之人族卓越,只因我们向来独来独往,又向往天法自然之道,修炼随心随缘,也不似人族修仙世家门派喜拉帮结派,享受俗世供奉,故而在俗世里名声不显,让人族占了上风。此琉火珠乃我主青鸾殿下之物,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