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朝朝无奈,回道:“是,都听老师您的……”
“那,欠朝朝,新年快乐!新年礼物后天寄到你家哟,我这个老师还是很疼学生的~先挂了!我还有事呢!”
看着手机上又一次被先挂了的电话,艾朝朝想,他身边的晾衣架还真多啊。
不知道别人是否有过这种体验,艾朝朝想,不是像那种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等待的体验,而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艾朝朝五岁的时候就有过这种体验了,那时的他放学后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在家中自缢,一系列的事情过后就是开始葬礼。
殡仪馆的来参加葬礼的人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后,艾朝朝自己一个人看着躺在一个黑色大柜子里的母亲,叫了俩声之后发现母亲不理他,就又回去拿了好多朵白色小花放在母亲的身侧,因为艾明他们都说这花可以让母亲走的路上充满花香气,所以艾朝朝想不如把哭的时间都用在拿花放到母亲身侧的事情上,毕竟李峥叔叔也说过母亲生前最喜欢侍弄花草了。
艾朝朝还记得,那些花瓣有的随着风被吹了走,他如何的抓也抓不住,只余自身一人独处于时间往复的安静。
现在也是,k.g.的练习室内空无一人,是临近跨年的最后一个小时了,艾朝朝没有开灯,只是依然把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靠着墙角闭眼坐着,整个人又恢复了些许母亲刚去世的那几年的阴郁的氛围。
忽地,外面走廊的灯开始一盏一盏的亮起,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便是头顶的灯光也亮了起来,艾朝朝眯眯眼,缓缓站起身,一身冷气,拖着行李的沈辞晚就这样的立于他面前。
落了些雪花的银发在闪光灯的晃耀下透着空灵的好看,艾朝朝也不顾沈辞晚的黑色棉袄上还有很多冰凉的雪花,跑上前去抱住了面前的人。
他在沈辞晚面前就是这样,本来准备好好的赌气一回,不理沈辞晚俩三天,可一见上面就怎么都要服软了,这一点真该向他那位大侄子艾慕慕好好学学,人家说光伟正直就光伟正直,沈岁那犊子有傲气,艾慕慕就比他更傲气,到底赢了,虽说是连人带心的赔进去的赢,可人家也傲气的很啊。
“我身上冷,你要抱一会儿抱,不然感了冒我可不负责。”
沈辞晚推开微撅着嘴的艾朝朝,脸上盈起了久违的酒窝,艾朝朝的眼睛也笑成了月牙,听话的道:“是!听令!”
沈辞晚把行李放在一边,似是顿顿,又利索的道:“艾朝朝。”
艾朝朝看着存放东西的沈辞晚,疑道:“怎么了?”
棉袄上的冷气消散了不少,沈辞晚深深的看了一眼艾朝朝,然后一把揽过艾朝朝,抱了上去,清凉的空气夹杂着沈辞晚身上特有的洗衣粉香味,艾朝朝只觉呼吸顺畅。
好一会儿,沈辞晚的声音才浅浅的在艾朝朝耳边响起:“真想你。”
艾朝朝一愣,随即笑开:“我好像也是。”
“好像?”
“对,谁叫你这么晚回来的,这个不肯定的回答是给前辈的惩罚。”
沈辞晚松开艾朝朝,酒窝荡荡,道:“好,我挨罚。”
“嗯……那我现在可以邀请前辈和我一起去观看平江前面的烟火大会吗?”
艾朝朝摘下了连帽衫的帽子,然后对着沈辞晚做了一个绅士鞠躬,沈辞晚淡淡的看完,之后貌似平静的道:“做的不够标准,但以你的智商,这已经不错了。”
“所以,我同意邀约了。”
平城每年一度的跨年烟花大会,依然在平江前方的广场举行,无数的情侣,大人领着小孩,都会在十二点之前或早或晚的来到这儿,看一场盛大的烟花,放一盏写着心愿的孔明灯,跨一次带着希望的新年。
艾朝朝一路上都在磨着沈辞晚要求一会儿一起放一次孔明灯,并且要写上心愿,沈辞晚并不很是喜欢这种集体性的公开活动,但看着艾朝朝犹如不答应他就要哭出来的表情也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