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私事介入——”文皓继续说到。
暗杀组的成员深深“啧”了一声,隋大小姐隋菫如“嗒”地把地板跺得直响,俞兆林拖住了她。邓思尧微不可查地狠狠剜了“王者”一眼。其他人沉默是金。
“迟到者,没有资格!”周贺终于回头瞟了一眼顾北丞,语气生硬,并夹杂着几分火气,“散会!”
顾北丞心领神会,他清楚文皓的下文,周处看似谴责的语气,实则是话题变道,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顾北丞咬了下嘴唇,默然地领了情。
众人齐刷刷地离开了,文皓瞪了顾北丞一眼,趾高气昂地与他擦肩而过。邓思尧停留了几秒,手掌搭在他的肩头,轻微地按了按,顾北丞无奈地冲他苦笑。
杂乱的脚步声远去,周贺的话尚未淡去,乘着众人离场的空隙,顾北丞突然品出了点话里瑕疵,怀疑周处是不是有点阿兹罕默症的趋向,一丝可笑的委屈升上心头,象征性地埋怨了一番,“我也没想迟到啊!这突然开会……您不应该考虑一下工作人员的里程吗?我的假条还是您批的呢……”
“北丞,进来吧!”
顾北丞一惊,抽回了思绪,走进了会议室。对上周贺的眼睛,那些冰冷的严厉似乎悉数褪尽,目光竟是近乎慈祥的。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吗?”周贺合上了会议文件。
“知道啊!怕我这个不稳定因素破坏行动呗!”顾北丞心说,明面上他是不敢如此顶撞周贺的,只能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地答道,“明白。此次行动不容许半点差错,您是为了大局考虑。”
周贺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其中一点。北丞啊,你一直以来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也许你能在不打草惊蛇和不打乱部署的情况下找到‘罂粟’,并且有足够的定力压制仇恨,届时身名俱泰,可一旦失手,重大处分无可避免,一损俱损。还将引发圣伟会更高的警惕,更丧心病狂的报复以及更多的人牺牲,那些人里有与你并肩的战友,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他顿了顿,颇为动容地叹了口气,“一个人有必要愧疚,也可以忿恨,可不能过分陷溺其中,在沼泽地里打滚是洗不干净的……周叔叔和……你母亲一样,都不愿看到你这样——我给你批假不是闹着玩的,你听进去了就好,至于邓思尧那小子,麻烦我就不找了。”
每到往年这个时候,顾北丞回家找周处批假简直难比登天,怪不得这次签得如此利落干脆,感情“罂粟”的消息他们一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邓思尧……
“周处,我还是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没法待在这儿作壁上观,这件事也没法自行消解——您放心,我就是去看一看,保证听从指挥,绝不擅自行动!”顾北丞一番陈词说得恳切,几乎日月可鉴。
微不可查的是,一丝狡黠从他眼里一闪而过。
年轻人多是轻狂,有自己的想法,有热情去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相悖的两件事之间总有平衡之法——顾北丞就是抱着点微薄的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