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太多辣,一口热汤下去,刺激得他一激灵,好几秒没缓过来。
“阳阳,给我倒杯果粒橙,快!”
果粒橙是冰的,很快杯壁上就结了一层小水珠,沾在吴付阳的指尖。
吴付阳来不及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就被谢尔抢了去,一口气下去一大半。谢尔喝完,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然后接着往红彤彤的牛油锅里夹菜。
谢尔鼻尖上出了点汗,眼睛里的水光也亮得吓人。
吴付阳收回视线,突然想起有人说辣是一种通过神经递质传递的一种痛觉,而过度嗜辣的人多半有隐藏的某种倾向。
一顿火锅,整整吃了两个小时,桌面摆满甚至还要两个小推车的食物量,最后居然真的一点不剩。
饮料也全部清空,除了天哥的大半玻璃瓶温水,吴付阳还替他喝了一杯。
趁着大家没注意,天哥扯了下外套,拉上拉链遮住他解开的皮带扣子和衬衣下摆的扣子。
结账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五个小崽子的腰围和腹部。
居然没有突起?!
不勒得慌?!
吃那么多没有一点变化吗???
突然吃了一吨柠檬的天哥没了好心情,结完账回公寓的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几个人饭前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回公寓带着满身火锅味和行李各自开车回家。
谢尔来就没开车,蹭吴付阳的车过来的,回去也是一样。
两个小时的车程,并且是晚上,这个过程不算好受。幸好他们几个都没有喝酒的习惯,要不然更难办。其实也是因为没有机会,他们作为公众人物,要尽可能避免抽烟、喝酒和纹身这些事情。
再者也是因为天哥护着他们,没有参加过那些乱七八糟的饭局。
想起来,高二的时候谢尔还嚷嚷着要去纹个身,后来不了了之了。
应该是没有纹吧,吴付阳又不太确定,他余光扫了一眼已经在跟周公约会的谢尔。他们虽然关系亲近,但纹身这种东西,但凡位置选得私密一点,就不容易发现。
比如后腰靠下、大腿内侧。
遇见一个四十多秒的红灯,吴付阳停了下来。谢尔这会儿睡得歪歪扭扭,脖子往一边歪着。
吴付阳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认真思考这么憨的人会不会真的有纹身、会选在哪,也是有毛病。他抬眼看了看还有三十秒的红灯,侧身慢慢给他调了靠背,调成躺椅差不多的角度,手轻轻把他的头摆正。
谢尔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高中,被狗阳逼着学习。
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一个巨大的箱子,上面系着巨大的粉色蝴蝶结。箱子的高度堪堪超过他的肩线,他搬了一个板凳,艰难地半趴在上面扯开蝴蝶结,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那一大团粉色绸带扔到一边。
他兴高采烈地打开箱子,又恍恍惚惚地晃了一下,被里面密密麻麻的《王后雄精编》《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黄冈数学密封卷》……闪瞎了眼。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卷子和学习资料一个接一个跳起来,像个滑稽的小人蹦蹦哒哒地朝他扑去。
在王后雄三个字糊到他脸上的时候,谢尔醒了。
他睁大眼睛,缓缓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僵硬地坐起身。
“吴付阳。”
吴付阳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怎么突然叫我大名?”
谢尔看了眼他手机上微博评论的页面,“我睡多久了,怎么没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