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琛:「我谢谢您了,大可不必!」
他重重地打了个感叹号,发送过去后便气鼓鼓地将手机塞回了口袋里,不想再搭理沈晏文。看着台上一支又一支乐队,嘴里唱着不同的歌,脸上有着相同的尴尬,谭少琛都开始歉疚了,只希望这个夜晚早点过去。
等朱里带着市场部的同事终于散场,他打扫完场馆,筋疲力尽地走了出去。卫晚不知何时来的,今天离奇地挂着吉他,在深冬的街头轻飘飘地弹着他自己写的歌。那旋律悠扬而温柔,和平时“不差钱”表演的风格截然相反;卫晚的嗓音略略沙哑,低沉而富有磁性,唱得含糊不清,却意外得有感觉。
谭少琛居然在他的歌声里,忽然心情疏散了不少。
他走过轻轻拍了拍卫晚的肩膀,对方倏地收了声,转头看着他:“……今天怎么回事啊?”
“啊?”
“我看一堆打工仔从里面出来。”
谭少琛愣是思考了半秒,才理清楚卫晚嘴里的“打工仔”是指的什么——是指的朱里。可就朱里,据他所知,月薪不会少于五万。
这就是富二代眼里的打工仔吗,太狠了。
谭少琛嘴角抽搐地尬笑了几声:“那你不是等很久了?”
“还好,”卫晚扬扬下巴,示意街对面正在打烊的咖啡馆,“我在那边坐着。”
“……其实也,也不用每天都来接我。”谭少琛不好意思道,“哎,他来找我也没什么,他不会勉强我做什么的……”
“你不用有负担,沈晏文是什么人,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卫晚收起吉他,又跨回肩膀上,“他不会对你做什么,是他还有耐心;等他没耐心了,什么肮脏手段都不会介意用的。”
敏锐如谭少琛,看着卫晚说这话时的表情,便知道他话里有话。
这可不符合卫晚的性格,他平时说话直得令人发指,脏字也从来不避讳,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拐弯抹角。谭少琛试探着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啊?没有啊。”两个人并肩踏上回去的路,卫晚垂着眼道,“我哪里奇怪吗?”
“不是,就是……刚你唱的歌?就是没听过你唱这种类型的……”
“不好听吗?”卫晚道,“刚写的,准备寄给娱乐公司试试。”
“好听啊,很好听,写词了吗……”
聊起音乐,卫晚的情绪又好了起来,兴奋地和谭少琛聊起他打算填个什么类型的词,要编怎样的曲,话题也就被这么带跑了。
——
从那件事以后,这还是沈晏姝第一次和哥哥见面。
她早早地回了家,老太太还是和从前一样,都不多看她一眼;倒是颜姨,依旧温柔亲切地给她端了甜汤,告诉她沈晏文打过电话回来,要晚一点到。
是朱里来找她,说沈晏文要她回家吃饭,想和她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