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犬没有摇尾巴,也没有任何回应。

眼泪失控地渗出来,都没给他机会忍住,就那样一大颗落了下去。

沈晏文后一步抵达时,便刚刚好看见青年落泪的瞬间。谭少琛蹲在那里,看起来那样弱小,那样可怜;他大而有神的漂亮眼睛被泪水浸湿,看着他的爱犬。

眼前谭少琛的脸庞在恍惚间和记忆中的脸重叠,怔得沈晏文有短暂的失神。

男人低声说:“我有说过你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我出现了又怎么样?”沈晏姝气恼道,“哥,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为了这个谭少琛,难道要跟我断绝来往吗?”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她脸上。

沈晏文没有收着力,一个成年男人愤怒之下的耳光,直接将她扇地站不住脚。沈晏姝跌坐在地上,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骨头都在痛。她不敢置信,慢慢扬起脸看向自己的哥哥——那张俊朗的脸正呈现她从没见过的神情。

阴郁,可怖。

“……你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沈晏姝眼泪簌簌往下掉,委屈得仿佛被人毒死爱犬的人是她,“你从来没有打过我,他出现之前你甚至从来没有凶过我一句……我哪里不如他,我哪里不如他啊?!”

没有人回答她的质问。

谭少琛就那么抱着大金毛逐渐凉下去的身体,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而沈晏文站在他背后,短暂迟疑后弯腰抓住了沈晏姝的手腕。

她有刹那的错觉,以为哥哥还是心疼她的,来拉她起来。

可很快她便知道自己错了——男人的力气大极了,拖着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拉起来;没等她站稳,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折返,根本不管她是否跟得上。

“哥……哥……”沈晏姝踉跄着,试图挣开男人的手,“别拽着我,哥……”

可沈晏文什么都听不见。

他直接把沈晏姝拖到了大门口,倏地往外一推,再猛然摔上门。郑姨在旁边目睹这过程,直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男人只扔下一句“别让她进来”,接着便转身上了二楼。

转动门把手的声音拉回了郑姨的注意力,她眉头拧成麻花,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听着小姐在门外狂躁地锤门,大喊着“你不能赶我走”。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两分钟后,沈晏文提着粉色的行李箱,抱着一大堆衣裙走下楼。

他全程都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对待他的工作那样波澜不惊,平静得很惊悚。他打开门,沈晏姝拍门的手停在半空中,流着泪喘着气地再叫了一声:“哥哥……”

但沈晏文根本听不见。

他将行李箱扔了出去,在地上砸出“咚”地声响;紧接着那些衣裙也全被扔在了沈晏姝身上,再滑下地。

沈晏文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