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的话他还有点赚——十四岁以前是一辈子,在谭家的八年又是一辈子……现在是新的一辈子。前两辈子祸事居多,这一辈子还待考证。
青年想当然地以为,等自己弄完男人肯定已经躺床睡了;却没想到他出来时,沈晏文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沿拿着平板电脑,仿佛还在工作。
男人把头发放下来的时候,身上那股干练凌厉的气势便会自然的消退,会让谭少琛卸下些防备心。他试探着说了句:“不会还在工作吧?”
“朱里传了点文件给我,有点着急。”
“……头发不擦干么,”谭少琛说,“会感冒吧?”
以他的经验是肯定会感冒,毕竟他身娇体弱,一碰就碎。可这对沈晏文来说,根本不是事:“没事。”
“先擦了再看吧?感冒了不是更耽误事?”
“……”思路一次次被打断,沈晏文有些烦躁地抬起头,在看见谭少琛双眼的瞬间又没了脾气,“文件有点着急,等会儿再擦吧。”
“……真的会感冒。”谭少琛无奈地皱紧了眉,半秒后想出了个两全的办法,“那我帮你擦算了……”
男人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可以么?”
“就当,就当……”青年别扭道,“谢谢你给我找家教了。”
沈晏文主动接近他的次数很多,他毫无目的地主动对沈晏文示好,这却是第一次。谭少琛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总之话已经说满了,再想退已找不到借口;他只好爬上床,跪在沈晏文身后,用他脖子上搭着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替男人擦头发。
男人任由他摆弄:“不好奇我在看什么文件吗。”
“……我又看不懂。”
“谭家要完了。”沈晏文说,“最多三个月,谭品宏会来求你的。”
“啊……求我?”
“嗯,求你放他们一马。”男人说得坦白,“你知道那两千万他们怎么处理了么?”
“不知道……”
“想知道吗。”
青年摇了摇头,很快又察觉他在男人身后,补充道:“不想,我就觉得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也不想让他们来求我。”
“等你想知道的时候,可以来问我。”
对话顺畅地进行着,青年的手指隔着毛巾碰触到他的皮肤,沈晏文心头发紧。很快他手里的文件便批注完了,可他没有说,就那么继续享受着青年的示好。
良久后沈晏文才道:“……我突然想听听你在谭家的事,能跟我说一点么。”
“这……”谭少琛说,“我倒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也没东西可以说啊,你想听什么?”
“比如你的眼睛,是怎么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