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马上就好了沈小姐……”

“别弄了!”沈晏姝凶道。

技师便依言停下,她抽走手起身,气恼地往门外走了:“在这里等着,等下再弄!”

——

还好沈晏文早起出门的时候,他没醒来。不然谭少琛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昨晚抱着他到睡着的男人。

后半夜他睡得无比香甜,什么梦也没做。前几天累积下来的疲惫感就被这半夜好眠治愈了,谭少琛十点才醒,吃过早饭便想起他的“女儿”。

“糖糖,想没想爸爸啊……”青年逗弄着爱犬,心情莫名的好。

大金毛心情也好,撒欢地在院里奔跑捡球,尾巴狂摇。又是一次巡回,大金毛低头将捡回来的网球放在他手心里;谭少琛乐呵地揉了揉它的脑袋,说:“在这里比在谭家好,是不是?”

“嗷!”

“哎,你又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谭少琛想起以前,糖糖每天能玩的时间都被规定,其余的时间只能在佣人房里呆着。因为白苏珑不喜欢狗。她的儿子养狗,她可以委屈自己接受;可这狗一旦变成了谭少琛的,能让它继续在谭家呆着,都算是她的施恩。

青年蹲在草坪上,一手搂着爱犬,一手上下地抛着网球,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其实也觉得在这里好。”

“嗷嗷!”

“至少沈晏文……不,晏文……我得赶快习惯这个称呼。”青年碎碎念道,“至少晏文不会让我家糖糖天天待在狗屋里不许出来……是不是啊糖糖。”

“嗷!嗷嗷!”

昨晚他从梦中惊醒时,沈晏文就在他旁边。

这是八年来,谭少琛从不曾有过的体验。他只经历过半夜惊醒时,自己抱着自己安慰,没想到他人的拥抱竟然这么有力量,能迅速抚平他的焦躁与恐慌。他想起刚去谭家的时候,白苏珑喜欢关他的禁闭——就是知道他怕黑,才特意腾出一间空无一物的佣人房,把他关在里面数小时,以做惩戒。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并不算多过分的举动;许多小孩都被关过小黑屋,比起动辄打骂,这待遇已经很好了。更何况那时候他已经十四,这甚至都称不上是惩罚。

可谭少琛害怕,害怕得发抖,泪流不止。

他越害怕,白苏珑越觉得这个“惩罚”有用;于是后来,他总能在被放出去时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久而久之,关禁闭的惩罚也就消失了。

只有沈晏文,会在他因黑暗而恐惧时,替他点亮灯火。青年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来,再去想昨晚的事,竟有一丝丝感激。不过这感觉消退得很快,接着他又开始难为情:“啊……跟一个男的抱着睡了一夜,嘶——”

糖糖刚好把网球叼了回来,他又牟足了劲儿扔出,看着大狗欢快地去追。

“谭少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