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梁则一脸无语，觉得真拿沈也没办法，可是又必须要说实话，不然沈也能把他扑到地上去。

“刚好家里有一瓶蟹醋，不吃的话就要过期了。”是憋着笑说的，而且穆梁憋得很辛苦。

听到这句话后，沈也的表情瞬间定格，然后撅起嘴，面上带着不满，“喂——”他拖着长音。

穆梁看着沈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笑得像一尊温和的弥勒佛像。

“陆培中，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好朋友啊？”他问。

沈也故意要气他，或者就是想要看他吃醋，总之他偏昂起头，说：“是啊，关系好得不得了。”

穆梁还是笑眯眯的，“怎么样好啊？”

表面上还是一方防守一方攻击，暗藏着其实是你来我往好不快活。是专属于他们的，只有他们知道的小情调。是生活的调剂，是情绪的香氛。

“我们会交换作业，会分享同一份早餐，有时候他没穿校服会借我的衣服，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只有我是他的朋友。”

沈也说完，在心中默念到第三个数字的时候，某人就扑了过来。被扑倒的那一瞬间，小朋友在心里比了一个“YES”。

穆梁跨坐在他身上，大腿夹着他的腰，面上笑眯眯的笑容消失了，严肃地歪着头，说：“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也没有回答他。他只是张开双臂，然后淡淡地笑着，看着穆梁，“来吧。”

来吧，来一个抱抱。

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云朵，悠悠荡荡飘下来，就被沈也接住了。

这次换成他，换成小朋友，抱着他的大朋友，哄孩子似的，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穆梁的耳朵紧紧贴在沈也的胸膛上，一切声音都被放大。扑通扑通，是属于沈也的结实有力的心跳。穆梁仔细地听着，好清楚好清晰。是属于他的安慰剂，是疲累与无力后的强心针。

“我真的和他只是朋友，和陆培中。”沈也轻轻地说，却很清楚地传到了穆梁的耳朵里。以身体作为传输介质，倒是更清楚更立体。

“嗯，我知道的。”穆梁说。

沉默了一会儿，穆梁闭上眼睛，躺在沈也的身上，一阵困意袭来。

“穆梁，”沈也顿了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想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喜欢到愿意用一辈子让这份喜欢沉淀成爱，一份真实可透的爱。”这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他全部告诉了穆梁，把自己的心剖开，给穆梁看，一如既往。

穆梁依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沈也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在他认为穆梁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某人开腔了。

“嗯，我知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