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那我喝什么?要不我也陪你喝一杯?”沈也趴在床上,虽然身体像一条毛毛虫,但是眼神迷离,看着被穆梁堆成小山似的啤酒。
穆梁把罐装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放在桌上,举起手臂然后使力把它拍瘪,接着像投篮似的把它扔进垃圾桶。
“想的美。赶紧洗漱起来吃早饭吧,时间不早了。”许是很久没有喝啤酒了,穆梁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沈也挣扎着从毛毛虫的茧里爬出来,然后坐在床边,顶着傻乎乎的鸡窝头和有些水肿的眼睛,“等一下我们怎么去啊?”
穆梁像是失忆,一脸迷惑问沈也:“去哪里?”
“你昨天答应我的啊,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忘记了?”穆梁还是一副傻乎乎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模样,气得沈也去捏他的脸颊。
“想起来了没有?”沈也问他。
穆梁抓住沈也的手腕,眼睛里是讨好的笑容,“想起来了。”
“这还差不多。”沈也放开他,揉着自己已经不能再乱的鸡窝头去洗漱。
穆梁看着面前的那座小小的啤酒山,觉得自己有些愚蠢。今非昔比,穆梁距离高中已经有些久远,不知道这个词该不该这样用,不过现在这个情景他只能想到这个词。
今非昔比。
从前喝这些廉价啤酒的唯一原因只是为了借酒消愁,可今时不同往日,今时的愁已经不能用廉价啤酒来消了,得用那些藏在柜子深处的昂贵的专用于送礼的酒来消。况且他的愁现在正在盥洗室洗漱,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刚才真的愚蠢,用什么办法推脱都可以,非要装作不记得的样子。原先那些在商场上用的技巧,一碰到沈也就完全失效。
或许是昨晚的那个吻,在一夜之间发酵。明明昨晚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心里的顾忌还是很多,可是今早起来,穆梁就有些后悔。今天穆梁原本想带沈也去看看母亲的。
一个意识出现在他的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他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起来,当初他同意沈也住进来是因为他的私心,他还想和小朋友再多呆一会儿。而现在呢,亲也亲了,睡也睡了,等一下还要去见家长,时间线像是装了加速器,把一年的事情压缩在一个月。
可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和沈也多相处几个月,然后送小朋友上飞机。他年轻,他还有无限可能和美好未来。而自己呢,比鳏夫还鳏夫,人家鳏夫至少还结过婚,可穆梁呢,母胎solo,又有一个奇葩的家庭,是没有什么未来的。
他们已经在某种意义上骨血相融了。他们是不可分离的。
或者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穆梁已经依赖沈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