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尤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依然很认真,甚至同平时一样,而眼中的情绪却是在不断的翻涌,连睫毛也在轻颤。
“你逗我的话我都分辨得清,独独信了你口中的'自己‘。”
他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喃喃自语。
顾时倦手垂在身侧,才觉得冬天的风原来这么冷,他心底一塌糊涂,脱下外套刚想给岑尤披上,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躲开。
岑尤用力闭了闭眼,一激动就会流出来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他任由自己冻得发颤也不想再接他的外套了。
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在较真,作为一个男生也过分矫情。
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被顾时倦欺骗,怎么会让他这么难过。
岑尤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父母刚离婚那段时间,母亲无奈出去工作,往往深夜才回家,那种他明明想要爱却不能表现,后来爱却离他越来越远。
那种只能压抑着的难过,在这一刻反了上来。
现在看见顾时倦身上的名贵西装,他只觉得扎眼,什么酒店派人接送,总统套房官方安排,都不过是哄他的而已。
“你怎么这么讨厌。”岑尤拿手背擦了下眼泪,红着眼哑声开口。
是,他最讨厌。
顾时倦手里拿着外套,原本的势在必得和随心所欲已经全然被击得粉碎,二十二年顺丰顺水的人生,他第一次撞到了南墙上,可也不想回头。
岑尤擦干净了眼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平静地开口:“学长,我们还是不要当朋友了。”
他抓了抓袖子,垂睫道:“这次没有开玩笑。”
反正顾时倦周围的朋友多的是,比起来自己,他和蒋澜他们才是真正一个世界的朋友。
空气安静了一秒钟。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说的话。”顾时倦紧接着开口,眸色幽深。
岑尤抿着唇,不再开口多说一句话,眼睛却是微眨了两下。因为他记得,他记得那也是一句玩笑话。
顾时倦神色认真起来,竟像是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气势,他小心而低哑道:“尤尤,我想追你行不行?”
他语气放得很低,甚至半弯了下腰,眼神带着点隐秘的期待。
但又更怕是吓到他。
那是一种极其卑微和小心的姿态,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位富家少爷身上的姿态。
岑尤心钝了一下,他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顾时倦,像是在求证真假。
“我这句话,也不是玩笑。”顾时倦一字一顿地说着,目光柔软且坚定,带着快要溢出来的渴望。
“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是玩笑,我只是怕吓到你。”
“后来的那些话也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