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最终答案无比懦弱犹疑,邱稚愣在座位上默不作声许久,久到像经历了从沉睡到大梦初醒,他折返回去认错妥协般轻轻触碰布满泪痕的脸颊,邱稚躲开他的手逃避地飞快跑出餐厅,外面还在下雨不打伞的话很快全身就会湿透,他心跳猛烈异常瞬间遗忘所有郁闷烦恼,脑中充斥的唯一想法只有邱稚可能会淋雨生病。
他不知道如何界定这种紧张,又或者他对这段感情原本就不清不楚,如今的状况远远超脱他的预想就好像眼睁睁看着甜品店老板递来错误口味的曲奇,即使用料相似但终究不是同一种东西。
按照计划他已经得到偏爱了,而且频繁的争吵怀疑证明他们并不合适,他想过干脆利落提分手,然而每次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他好像总是在踌躇,也好像一直在留恋。
就这样分分合合他们在一片不可思议的议论中保持关系到大二上半期快要结束,整个期末周几乎没有联系他觉得再次见面大几率会形同陌路,室友接连几天感慨爱情易逝,似乎肯定他和邱稚即将走到尽头了。
他问室友有没有体面些的分手方法,室友经常看小说很积极地帮忙出谋划策,他从不靠谱的方案里选出听上去最接近要求的那个——让对方先开口。
“我觉得他不会主动提。”室友吸着奶茶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他赞同室友的观点因为邱稚是为了爱情宁愿舍弃自我的人,于是他只能又问其他朋友如何让邱稚心如死灰。
文艺部部长何淼算他的红颜知己,感觉到他状态不佳主动约他吃饭谈心,他对温柔倾听永远无法拒绝所以把心事如实道出,何淼听完立刻面露难色,他问她是不是想到方法了,何淼点点头支吾道:
“有一个办法,但是……”
他向前微微俯身拉近谈话距离。
平安夜他按照计划先对邱稚无缘无故恶语相向,然后强行将对方带到学生会聚会,进门那刻他撞到一个高挺的身影,周弈转过身冲他笑,视线却直直落在邱稚身上。
出于礼貌邱稚主动搭话。
“你好,我是邱稚。”
“见外了,我们以前经常一起上公共课,我记得你。”
“是吗?”
“当然。”
何淼向他使眼色他装作很暧昧的样子坐到她身边,何淼凑到他耳边演戏,到底不是职业演员她不由觉得尴尬,只能转移注意力提醒他快唱歌。
接过何淼的手机点歌,他忽然发现会唱的竟然唯有那首曾经为邱稚而学的《天真有邪》。
心底某种复杂情愫蠢蠢欲动,他的思绪杂乱无章头脑无限趋近空白,望着不远处正在安慰邱稚的周弈他后悔了,原来那晚周弈的玩笑不仅仅是玩笑。
如他所料周弈会趁机挑衅,醉酒状态中的后悔被“情天难补鸾镜碎”彻底激化为恼羞成怒,意识已经控制不住行为,他揽过邱稚接吻宣誓主权,何淼睁大双眼看着事态朝着另一个方向脱轨,无能为力地同其他人打车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