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看不到邱稚哭,专心和旧同事喝酒唱歌,其中文艺部部长和俞寒有过一段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他知道这段纠葛,于是恰到好处又让开一片视野,此时他们正谈笑风生,俞寒边唱歌边对她笑。
“有一颗我从小仰望的星星悄悄殒落,爱情的神经以后一快乐就难过……”
邱稚低下头,一滴泪砸在被弄脏的地板上,他揽过微微颤抖的肩膀低声安慰,我们出去透透气吧,感觉你情绪不好。
“会撒谎之前有句话再不说,让你笑过就没勇气赤裸……”
出门前他将围巾摘下来披在邱稚身上,回过头一群人正喝得兴奋,望着俞寒的背影某种奇异的释怀突如其来。
酒局散场有人提议互相写祝福,他终于将心照不宣的秘密捅破,递给俞寒的纸条像变相挑衅,他一笔一画写,情天难补鸾镜碎。
俞寒文学素养不差,看到内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邱稚把围巾还给他,俞寒眼神更暗了,宣告主权般当众蛮横地拉过邱稚接吻,他云淡风轻开玩笑,反正都有些醉了希尔顿就在旁边,你们干脆不要回去了。
“好啊。”俞寒看向他,“还要麻烦会长大忙人带路。”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他是希尔顿酒店VIP,轻而易举在高峰期订到一间位置不错的套房,道别时俞寒加他微信转账,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路上小心。
说完俞寒半强迫搂着邱稚消失在走廊转角,他握紧双拳,不知过了多久才松开,指甲把掌心刺出深红色的月牙印,割断了姻缘线。
烟酒超市零点准时打烊,他赶在最后一刻买了包煊赫门,其实他不太会抽烟只要抽就会咳嗽,但他还是倔强地蹲在路边抽,呛得原本好看的脸又苦又皱。抽完三根嗓子几乎要报废,他点开相册翻出大一运动会偷拍的照片,黑暗中屏幕刺眼,他看到眼眶泛红发酸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折返。
前台还未换班,他径直走向刚才负责办理入住的姐姐。
“您好,我再订一间房,对,就订在我朋友隔壁。”
“隔壁是双床房,您……”
“没关系。”
踩在红地毯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惧怕,刷卡声像戏剧开场信号,浴室和隔壁一墙之隔,他站在镜子前,听哭泣和求救断断续续。
“俞寒……我真的没有……你别再进去了……呜呜……会死人的……”
“我以后不那样了……不和他讲话……求你……啊!”
“真的好痛……求求你……”
后来俞寒说什么他听不到,好像是安慰,又好像是威胁。水流终于停止,他呆滞地看向满地的碎玻璃和血,那种奇异的释怀感卷土重来。
他想珍惜被俞寒丢弃的伤痕累累的钻石,不是横刀夺爱,并非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