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岷一动不动任由她摸,薄唇紧抿,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习惯了。

方明杰却被这样的喃喃自语硬生生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抱着双臂,一下子觉出沁入骨髓的寒意来。

开车回去的一路上都寂静无声,顾母的眼睛微微阖着,直到车子停下来,她才慢腾腾地睁开眼。

“到了,”顾岷淡淡道,“您就住这里。”

“怎么,”顾母咬着牙,冷冷地笑起来,“这是打算把我锁起来了?”

顾岷眉头蹙的更紧,并不回答这话。

而显然,顾母也并不想要他这个回答。

“你要是不去找,我便自己去——要是找不到,就别来见我了!”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连车窗玻璃都被震得一声响。车内的方明杰与自家艺人面面相觑,只从顾岷的面上看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来,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顾哥,伯母是要找——”

顾岷抿紧了唇,半晌后才回答道:“……我父亲。”

——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上一次提起这个称呼是在那年哪日了。

察觉到自己的家庭与别人的家庭不同,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顾岷是从五岁时开始明白的。

那时的母亲强行把画板塞进了他手里,厉声逼着他学画,他吓得手连笔都拿不稳,却被顾母硬生生拿麻绳绑在手掌心里,“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