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餐厅的客人素质还是比较好的,那些落在秦子衿身上的视线有羡慕,有善意的笑,有的人还很捧场地鼓起了掌。

秦子衿觉得难堪极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马上钻进去。

他紧紧攥着刀叉,骨节泛白,身体在微微颤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砸在他面前的白瓷碟子上。

他紧紧咬住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怕一开口就直接哭出声——那也就,太过难看了些。

“你——”

孟阙的眉头拧得死紧,觉得胸口有些梗,想发火让弹钢琴的人别弹了,让笑的人都闭嘴,鼓掌的人安静下来——但这些他都不能做,只能憋着,再看到对面秦子衿可怜委屈的模样,不知怎的,心口的一股邪火更加控制不住直往上窜。

“……戏留到片场再演吧。”

这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是要演给谁看,不就是说了一句给宁青庆生吗?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秦子衿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他,嘴唇被他咬得泛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边掉眼泪一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睛里的幽怨和指责毫无错漏地都传达给了孟阙,他越是这样看着孟阙不说话掉眼泪,孟阙心里就越烦躁。

又不是他做的,这事他也不知道,用得着哭成这个样子吗?

孟阙猛地站起身,扔下一句,“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然后沉着脸不管秦子衿大步走出了餐厅。

刚才还在为两人鼓掌的客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终究是别人的事,除了多看两眼,低声议论两句外,也不会再给予更多的关注。

孟阙胸口憋着一团火,他走出餐厅掏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地质问:“谁订的这个位置,安排的什么智障玩意儿!”

助理被骂懵了,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老板说的是什么事,“……我交给了刚来的一个实习助理。”

孟阙身边的助理分很多种,有专管工作的特别助理,也有处理生活琐事的助理,除了得重用的几个老资格外,底下的小助理换得比较勤快。

而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基本都是专人专管,这助理把订餐厅的事交给一个来不久的新人,本意是想锻炼锻炼给个机会——没想到翻车了,是订的餐厅菜品特别不符合老板的口味吗?

这时候助理还不知道闹出一个多大的乌龙。

孟阙也没有给助理讲清楚的意思,更没有耐心听他的解释,直接说道:“把他开了,脑子不清楚的人就不要来给人做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