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纳调整了一下蓝牙音响,里头传出缓慢静心的轻音乐。

“呵。”伊莱森哼笑了一声,当作回应。

这几天他确实是睡不好,各种过去的事情不断在他睡眠时袭来,爆炸、鲜血与敌人狰狞的死亡面孔,最后总是以一张年轻的面孔做收尾─他那个阵亡的年轻下属,多奇。

若不是如此,他压根也不会一直让自己尝试着与戴纳相处。

……

医务室除了会客及病床外,旁边还开辟了一个空间,意外宽敞,而房间中央摆了一架钢琴,钢琴旁是一片落地窗,外头透过树叶间洒落的阳光,投射在钢琴上,折射出星点波光。

那是一架木质钢琴,看得出来并非一般学校采购的平价钢琴,架起的琴盖下方还有着雕花,琴键看着是象牙制的。

戴纳走过去,掀开了琴盖,对着半躺在沙发椅上的伊莱森问:“你有喜欢的曲子或是作家吗?”

“没有。”伊莱森毫不迟疑的回答,“我不是那么风雅脱俗的高人,品不懂高尚文艺。”

他想起那天在楼下草坪,隔着窗户听见的《小夜曲》,当时根本听不懂这是什么世界名曲,还被贺生嘲笑一番。反正他从以前就是个不懂得这些风雅之物的男人,连他父亲都要嘲笑说他不懂得享受生活。

什么艺术音乐的,不都是些假惺惺。

戴纳也听出他话中的抵触与恶意,落在琴键上的手一顿,但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只原本站在戴纳脚边的波兰鸡,忽然冲到了伊莱森脚边,对着趴着甩尾巴的黑豹,啐了口口水。

黑豹吓了一跳,旋即暴起,扑向了波兰鸡,波兰鸡闪避不及,被一掌给压在地上,奋力挣扎。

“……能麻烦你,让你的黑豹放开兰花吗?”戴纳说着。

兰花?什么鬼名字。

只是没什么表情的脸说出这句话,让伊莱森觉得戴纳不知好歹,他觉得他恨透了他那张无机质的脸庞,忽然心里兴起了一股恶意,想要看看那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一些情绪,例如惊慌或恐惧?哭泣?想想就让人有点兴奋。伊莱森舔了舔嘴角,无视伊卡与那只鸡扭打在一块,他从沙发椅上坐直了身体,翘起了二郎腿,恶意的看着被压在地上的鸡。

第8章 那只鸡老是挑衅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