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纸袋子,又握住钟瑜的肩膀:“这句话收回去,你惹我伤心了。”
钟瑜其实知道不对,这话说出来就像是在怀疑徐正轩的感情,所以马上点头表示知道了。
徐正轩把他拉进车里,按在后排座上又亲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很快我就会再找我妈妈谈的,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开你的。”徐正轩说道。
钟瑜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说“你快点儿,我一个人太累了”,还是说“别急,我等得起”?他时而觉得前方还是光明的,作为母亲不可能和自己的孩子杠到底,时而又觉得前方是无望的,徐正轩不可能为了一个永远不能结婚的人而放弃自己的家人,现在是热恋,不怕等待,可时间久了呢?一年、两年、五年呢?到最后也许都不用徐正轩发话,他自己就坚持不住放弃甚至是移情别恋了。他也很恨自己的玻璃心,浮萍一般随波逐流,没个定性,以前有徐正轩帮他归位,以后呢?是不是真要靠自己了?
在车里又说了几句话,后来沈天明来电话催了,两人只得告辞,临走的时候钟瑜说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不会再来找他了,一切等事情有了定论再说。
然而,他们希望的“定论”没盼来,徐正轩还没来得及再和徐母摊牌,外派上海学习的“定论”就先来了。
徐正轩立刻找到领导表示自己此刻不想出去进修,一是科室很忙缺人手,现在不是好时机,二是就算机会千载难逢,自己也愿意让出去,以后再争取。
但院里的领导大手一挥,告诉他名单已经送上去了,没有更改的可能,让他一切以大局为重、服从院方安排,早早学成归来,为科室、为医院做贡献。
徐正轩被一通大道理和高帽子压个够呛,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认了下来。
而且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离出发之日只有两天了,问为什么这么匆忙,行政口的负责人说上面就是这么通知的,她也没办法……,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只能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上海。
一去就是半年,徐正轩非常想在走之前去看看钟瑜,但徐母一眼看破,在他回来说了进修的事之后马上补充了一句“不许联系他”,末了还特意强调了自己遵循承诺没去找钟瑜的麻烦,希望他也能说到做到。
徐正轩其实对徐母的反应有些奇怪,她听到自己马上要去上海半年的时候竟然毫无意外,也没有对这件事的真实性进行怀疑,只是简单地说了“学习是好事,认真一点儿”就没再多提,直到后来徐父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来了一句“上海离南靖不远,随时可以回来”,徐母突然站出来表示了反驳,说“没事儿别往回跑,浪费时间浪费钱,好好学习才是正道”,事情的怪异之处才彻底地显现出来。
徐正轩听到这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然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母亲:“这次进修是你去院里说的吧。”
徐母一下子愣住了,但又很快恢复了冷静,干脆也不掩饰了,直接答了句“是”,然后冷眼看着他。
一瞬间,徐正轩怒从心头起,抓起行李箱掀了个底朝天,里面的杯子甩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徐正辕也跑了出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徐父吓了一跳,还以为二儿子是因为老伴儿自作主张去走后门惹恼了他,赶紧上前劝导,说这么做也是为他好,每年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去上海,你这么清高、守规矩什么时候能轮到?趁着现在你妈妈的老同事还在岗,还能说上话,若再等个几年,熟人都退休了,想走后门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