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们都有通天的五感,一瞬间就察觉到了钟瑜的惊讶,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去。
徐正轩完全不受这些注目礼的影响,一心认真地盯着钟瑜——这家伙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树影里,脸上挂着笑,整个人柔软的像个毛线团,还是马海毛那种,松松软软的搁在那儿,细小的绒边飞起,完全抹去了平日里的粗糙和锐利——但凡这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他徐正轩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压倒他,先堵住没事儿就冲人笑、勾人却不自知的嘴,缠住总是惹是生非的舌头,舔一遍动不动就露出来的牙齿,然后把手伸进毛衣,拉出掖在裤子里的T恤,顺着脊椎骨一路摸到小//腹,再滑到在腰上掐一把——不必太用力,但也不能太轻柔,毕竟这紧实的肌肉要花上几分力度才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身体的温度,轻重虚实之间才能体会到这个人表里不一的触感。
钟瑜看着徐正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恍惚间似乎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心里没来由地颤了一下。
常阿姨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当时在家门口出现的警察,确定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如此鲜明的长相她是绝不会忘记的。
钟瑜干咳了一声算是提醒,然后冲徐正轩招了招手:“你车停好了?过来吧,我们刚聊没多久。”
是啊,刚开始聊介绍女朋友呢。
徐正轩暗想,也许真是报应不爽,当初逍遥快乐的日子过得太恬不知耻,结果现在栽到这么个不省心的家伙身上,以后自己是有的受了。
“这是……”,常阿姨有些犹豫地问道,她拿不准这人是什么来头。
“哦,我朋友,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有点儿远,他开车送我过来的。”钟瑜不想说太多,打算敷衍过去。
“哟,那你这朋友真不错,大过年的特意开车送你过来。”一位阿姨感叹道。接着仿佛触到了什么痛点,几位阿姨先是跟着点了头,然后就不约而同地说起自己的孩子如何懒、如何冷漠等等,还说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让他们开车帮忙。
钟瑜听着这“字字血泪”的控诉忍不住看了看已经站在身旁的徐正轩,却发现此人一脸坦然地看着大家,好像此情此景和他无关似的。
“阿姨,刚才说到袁阿姨的女儿与她爱人有矛盾,那她与自己父母的关系怎么样?”钟瑜觉得再任由她们发散下去可能要聊到大年初五了,必须及时止损才行。
“关系也一般吧,”阿姨们果然都是头脑灵活的人,话题转移的程度堪称无缝衔接,连磕巴都不带打的,“要不怎么一个房子都没给她?”
“也不能这么说,”之前被称为与袁喜凰是老同事的阿姨摇了摇头,“老袁女儿当年学习还是不错的,总听她在单位提起,还挺自豪的呢。但可惜高考时发挥的不好,好像是因为当时她家老周生病了,没精力照顾女儿,结果高考第一天就拉肚子了,最后只上了个一般的大学,为这事儿老袁还很内疚的,前些年时常说起来。”
“我也觉得老袁没怎么偏心,虽说分的房子都给儿子了,但原来的老房子还不是她女儿住着?还有,她工作不也是老周托人找的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就她女儿那暴脾气,动不动就拿刀,估计对自己爹妈也客气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