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挫折?又不是生不出孩子,至于吗?”方文涛拧着眉头叹道。
“夏云家都不知道她打过这么多次胎,我告诉他们她再生孩子就有生命危险时老太太当时就不行了,一边哭一边说‘作孽、命苦’,她哥哥也哭了,直说早知道这样拼死也要让他们离婚,让他妹妹受了这么多苦,最后还让这人渣给害死了。”
“我觉得顾滨在生儿子这事上已经魔怔了,夏云就算不是让他毒死,早晚也会在生孩子这事上被折磨死。然后他再娶、继续生儿子。”
“都也不重要了,人都死了,可怜那个小孩子了,太小了,不知道她妈妈为什么这样,也不知道她爸爸为什么这样,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哎,不行,我真受不了案子里有小孩子,尤其是这么小的,啥也不懂,你说顾滨怎么下得去手呢?看得我想吐。”钟瑜叹了口气,又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了。
他参加工作这几年,怎样悲惨的人生都算见过了,怎样不堪的人性也算见过了,开始时真的是特别容易激动,现在已经看开了很多。不是说经历多了就麻木了,而是明白了这些让人悲伤、痛苦、愤怒、无奈的事情永远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钟瑜知道自己能做的很少,但谁不是呢?与其为别人挣扎,不如做好自己吧。
为了这个案子,连续几天钟瑜几乎只睡4个小时,虽说这种强度的工作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更熬人的任务也遇到过,但“疲劳”这种事没有“习惯”一说,无论多高频度的锻炼依然抗不住连续的缺少睡眠、暴走排查和没完没了的报告,到结案时整个人已经非常累,虽然还有两天假期,也不用值班了,但完全没有精力去哪里玩,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起来。
方文涛也一样,和陈静没有安排任何出游,没工作时就是宅在家里,最多出门吃个饭,连电影都没看,说一想到人山人海的商场影院就头疼。陈静说这几天生孩子的人格外多,已经不想在其他的地方听到小孩的哭声了。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陈静说打算请科室的同事来家里做客,因为搬新房子的时候大家送了礼物,应该回个礼,而且有几个同事想来看看新房子的装修,作个参考,所以想请大家来家里坐坐,在楼顶搞一次烧烤。
“钟瑜你也要参加。”陈静笑着说道。
“啊?不好吧,我一个外人在场挺尴尬的,别扫了你们的兴。”钟瑜有些为难,他这个人最怕冷场了。
“没关系的,都是一个科室的女生,都是年轻人,有什么的,”陈静笑道,“不过你要先去剪剪头发,太长了。”
钟瑜赶紧摸了摸头发,心想似乎是有一阵子没剪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