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离秋刷开门,让他坐在沙发上。甄颜可却像是被吓到了,扯着贺离秋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贺离秋无奈只能先把外套脱掉,来了个金蝉脱壳,先把房间温度调高,又倒了一杯热水。
回头发现拿着自己衣服的甄颜可一直晃晃悠悠的跟在身后。
“我帮你拿衣服,我会很乖,这样能不能不要抓我?”眼睛里的噙着泪水,略微抬头注视贺离秋。
贺离秋眉毛挑起,这是他面具下的部分?
是个小孩?
一个为了在弟弟面前保持形象,头发几乎每天都坚持做发型的人,酒醒之后记得他做的这些,会有什么反应呢?
“可是你已经进来了?”贺离秋拿过衣服,把水杯递给他。
甄颜可垂下头,似乎放弃的模样,没有接水杯,坐在落地窗旁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去。
贺离秋把杯子拿在手里,走到窗边。“你在干什么?”
“警察叔叔我准备好了,我要坐牢了。但是你能不能每年让我去见见爸爸妈妈,然后让哥哥来见见我。”
贺离秋听他这么说有了兴趣,“为什么不是三个人一起来看你?”
“爸爸妈妈来不了了,哥哥说他们以后都只能睡在棉花糖里了。”
甄颜可抬起头看着窗户外面,膝盖上的泪痕让布料的颜色加深。
棉花糖?
窗户外面突然飘起大片的雪花,经过道路两边的黄色路灯像绒毛徐徐落下。
甄颜可眼神躲闪,赌气式的不看窗外,“我不喜欢冬天,我不喜欢外面的棉花糖。”
原来雪是棉花糖。
这个人的风流劲是真,内心的空虚也是真。
色厉内荏的人。
贺离秋把窗帘拉上,“现在没有棉花了。”
费力的把甄颜可从地上拽起来,甄颜可浑身瘫软又像是藤蔓粘附在贺离秋这棵树上。
贺离秋记不起这是第几次被甄颜可这样推得背靠在墙上,甄颜可的胳膊环着他的脖子,作势要亲上来。
贺离秋索性直接拽起这个总叫自己弟弟的人,把人放在卧室床上才松了一口气。
起身,却发现脖子还被他环着。
甄颜可不同于平日,这次笑的天真“还没有刷牙,刷完牙再睡觉觉吧。”
又从床上起来打开洗手池的水管,却把嘴巴凑过去张开嘴含了满满一大口水。
生水不能喝,贺离秋一只手捏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捏他的鼻子。
甄颜可脸憋红了也不肯把水吐出来,贺离秋只好放下捏他脸颊的手,转而捏他后颈。
甄颜可喉结动了一下,咽下嘴中的水,开始用嘴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你为什么掐我?我只是想刷牙…”
楚楚可怜的眼神不再具有狡猾的伪装。
一只想要抓住兔子的狐狸,已经找到兔子的致命弱点。
楚楚可怜的眼睛激发兔子的保护欲,哪怕那是一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