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噪音是一种低低的奇怪声音。

是谁家在闹腾吗？江陵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只能烦躁地起来查看情况。

他随意套上外套和一条厚裤子，哈着气，用手机照着明在家里瞎晃悠。

声音不是从上面传下来的，也不是从下面传上来的。他又扒到墙边去听，也不是隔壁的邻居制造的噪音，那到底是哪里来的噪音呢？

又转了两圈，他才发现是马士英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一推开门，江陵就发现马士英卷着被子，缩成了一个鼓包，那一团被子随着马士英的呜咽声一下一下地耸动。

他立马上前把小孩挖了出来。小孩缺氧的小脸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江陵胡乱地给小孩擦掉眼泪，担心地问道：“怎么不睡觉啊？乖，别哭了啊。”

小孩不知道是又怎么了，突然从他的手里头挣脱，又用被子把身体裹了起来。

“这……”江陵看着小孩的脸，有些不知所措，用更加焦急的语气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你别哭了好吗？”

江陵有些烦躁了：“别哭了。”

小孩干脆又用被子把自己团起来，不仅如此，被子里又传出了“呜呜呜”的哭声。

江陵感觉非常头大，这下他才算是知道照顾小孩的麻烦了。

他烦躁得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最后拿出了手机。现在才五点多，但他犹豫片刻，还是给萧含章发了条讯息。

“我弟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照顾小孩真的好难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陵”

结果讯息刚发过去，萧含章的回复就发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啊？他为什么哭啊？”

江陵这才意识到，自己都没问问小孩到底怎么了，只是不停地让小孩停下来。

他惭愧地低下了头，是因为没睡好所以有起床气吗？这都是借口，他不该对自己的弟弟如此没有耐心的。

江陵重新回到了房间，坐到小孩的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他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问道：“士英，能告诉哥哥你为什么哭吗？”

他隔着被子，轻柔地抚摸着小孩：“告诉哥哥，你在害怕什么，可以吗？”

“呜呜呜”小孩原本压抑的哭声渐渐变大。

江陵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把小孩抱到怀里：“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孩抽抽噎噎地说道：“我梦见了她打我。我好害怕。”

“别怕，别怕，你现在见不到他，他伤不了你的。”

小孩把身子埋进江陵的怀中，紧紧地攥着江陵的衣服。

江陵：“你告诉过别人这件事吗？”

“奶奶。但是奶奶相信她，不相信我。”

奶奶吗？他对那个老年的女性还有些印象，虽然女人对他也能称得上慈爱，不过每次说起妈妈就会暴露出本来的面目。

他所知道的，有限的污秽字眼都是从她那里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