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好看的男人,身高差不多,一人蓝色帽衫配休闲裤,慵懒舒适又得体,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身旁人;另一人身着黑色衬衣,银灰色领带亮光面料,手臂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偏头看着另一方向,嘴角似有似无的带着一点笑。
早晨醉人的阳光在两人周身撒上一圈淡淡的光晕,跳动的尘埃变成金色的雾霭。
“别说,还挺般配。”
顾长泽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抽回照片放进抽屉里,往后一靠。
“你可没跟我说陆十九也在第一医院。”
顾长安不服气:“你又没问,再说了,你不是跟陆大哥好过吗?怎么连人家在哪上班都不知道。”
顾长泽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冲他阴森一笑。
“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吗?”
顾·炸毛·长安顿一蹦三尺高的远远躲开。
“你自己追不着媳妇就欺负我!都搁这看一早上照片了,被你压榨的广大底层劳动人民托我来问问说好的九点开会呢!?”
他脚丫子牢牢地钉在原地不动,小心翼翼地伸长了胳膊把卷宗递过去,“我本来以为冲你那王八吃秤砣的架势,肯定是铁了心的要把人拴家里,结果你还没有,跟人家做了个什么君子协定,这也就算了,你还先违约去了人家家里,被轰出来纯属活该。”
顾长泽:“那是我的房子。”
空气突然安静。
顾长安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不动声色地又往后挪了两步,看见他哥突然似有所查盯着自己,顿时结巴了。
“哥你现在智商,哦不,情、情、情商低——嗝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想见人家非得早晚去人家楼下蹲、蹲着吗?你是傻吗?住对门不行吗?”
顾长泽:“……”
竟无法反驳。
他拿起一会开会用的资料,用一种刻不容缓的语调开了口:“你去把对门那套搞定,高出市场价也没事,户主要多余补偿也行,总之尽快。”
顾长安白眼一翻:“我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初就可以——”
他突然不说话了,悄没声息地扫了他哥一眼。
顾长泽往椅背上一靠,眼眸微微眯起,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敲着,敲的人心惊胆战。
“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上心?”
顾长安干笑两声,感觉自己脑袋上要是有个萝卜缨子,肯定已经被镭射眼扫的萎了下去。
“那个,咳,哥,你之前买房的时候不是为了瞒着爸就给挂我名下了嘛,然后这个,这个,那天嫂啊不是,江医生私底下找我,问房租怎么算,我说这哪能要房租啊,可他坚持,说要么租要么买,再不然他宁可新找个房,我就……我嫌麻烦,直接卖了,低低低低价卖的!没坑他!”
室内寂静了两秒。
“然后我又垫了一大半买了对门,你看看什么时候报……啊那个算了不用报销了,当我投资。”
“顾、长、安。”
卷宗被当做武器,直直朝着顾长安砸了过去,力道之迅猛,角度之刁钻,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哥哥哥哥别生气啊啊啊啊他不让我说啊!我还有事先走——嗷嗷嗷别打别打,疼疼疼——”
顾长泽拎起他耳朵,像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似的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开口:“顾长安,迟到早退,你这三个月奖金没了!捡起来!准备开会!”
说完,他阴沉着脸出了办公室,有人战战兢兢地递过来一杯咖啡,叫了声“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