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栖!”
是徐东程的声音。
沈栖应声茫然地回头,看到了徐东程的脸。
徐东程说:“叫你怎么不应呢?你这孩子,来我给你引荐一下。”
徐东程往旁边让开了一点,视线豁然开朗,沈栖抬眼看见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恒一的周总,和你差不多大。”
☆、第三十九章
再次遇到沈栖会是怎样的情景?
这是多年前周景棠最爱想象的事情,他总是忍不住想,再遇见沈栖的时候,他一定要和当年一样帅,或者比当年帅,神气地站在沈栖的面前,对他说你看沈木西,老子依旧风华绝代。
后来,想得太多依旧无果,时光一点一点抹去曾经的痕迹,也消磨一个人无用的心力,他渐渐便不再想了。再到后来,他甚至觉得,也许再见他都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
周景棠当年有多放荡不羁,后来就被命运束缚得有多惨。那个曾经人送外号疯狗的少年,终于还是被主人用绳子勒住了脖颈,送上了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
刚到澳洲的时候,周延武安排了人时时刻刻跟着他,大到去学校,小到上厕所,步步不离。那段时间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差点逼疯了他,后来他没疯,因为他愣是把身边的保镖打进医院了。
那年周景棠十八岁,国外歧视华人很严重,明里暗里的亏他没少吃,再加上周延武的监视,那段时光真的是过得没有一丝阳光。
将近一整年的时间,周景棠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沈栖,梦里的沈栖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温柔时而冷酷,上一秒对他笑得温柔,下一秒就冷着一张脸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最后他总是从梦里惊醒,在黑暗里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半梦半醒地对眼前虚无的空气许诺。
他说,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某一天在澳洲的某个深巷里,周景棠走进了一家华人开的纹身店。
他在后颈处纹了一棵树。
那个华人老板问他:“为什么要纹一棵树?”
他说:“因为树有枝。”
他说:“我喜欢一个人,我要让他有枝可栖。”
“我想给他一个家。”
最后纹身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周延武那里,他打电话过来周景棠没有接。准确来说,从被送到澳洲之后,周景棠再也没有和周延武说过话了。
出国之后,他和国内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手机号换成了澳洲当地的号码,朋友圈子里彻底清了个干净。或许这也是周延武要的吧,离国内那群狐朋狗友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