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顾雨歇的犹豫,但又似乎因为要惯着卢正这一刻的荒唐,在勉强承受着这个浮躁却莽撞的吻。
想到这,卢正忽而觉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沮丧失落,他朝后退了退,给后背顶住在墙的顾雨歇一丝喘息活动的空间,然后他松开了顾雨歇的唇,却仍然意犹未尽用鼻尖轻轻触碰顾雨歇的鼻尖,亲昵地像个做了坏事却在百般讨好求饶的孩子。
被亲懵了的顾雨歇逐渐恢复了理智,他目光终于变回冷静,皮肤也从泛着微红转为不健康的冷白,拥抱着的那一簇烈火,在渐燃渐冷。
“卢正……”顾雨歇沉声问他,“你多久没观摩老师的教学视频了?”
“什么?”卢正还沉浸其中,声音带着缠绵后的亲昵。
顾雨歇抬手将他往后推了推:“一哭二闹三上悠亚。”
“咳咳咳!!!”卢正呛着了,“那什么……咳咳,最近,最近在研究别的艺术家……”
“比如?”
“比如Z……就爸爸再爱我一次那种,嗐,你不懂。”
顾雨歇躬身收拾起掉在角落里可怜的吹风机,集风嘴已经摔裂了,他“啧”了一声,偏头对卢正说:“人呢,也和植物一样,需要阳光,自由和一点纾……疏解,否则容易徒长,就是根茎发育过旺,明白吗?”
“啊?”卢正一脸茫然,摸着自己冒出的胡茬,“我都奔三了还发育?”
顾雨歇:“我意思是,你别老盯着你的报表和数字,该解决问题的时候也不要委屈自己,憋太久容易出事。”
“你什么意思,你当我二十出头发情的小狗,不挑对象吗?敢情你自己屋里种韭菜就是为了自己偷偷解决?”
“我那不是韭菜!!!”顾雨歇吼道,“那叫葱莲!”
“…………………………”
晚饭因为洗澡的俩人不知在磨叽些什么而开得有点晚,六爷烧了满桌饭菜很快被扫得露出了盘底,唯独一盘韭菜炒蛋却被嫌弃得没人碰。
卢正和顾雨歇坐了斜对角,鼻子冲天谁也不看谁,春来站起来给卢正碗里的饭上夹了一大筷子韭菜,卢正捏着筷子撑着头,对“韭菜山”满肚子不高兴:“兄弟你为什么不给我夹虾?”
“我要留着给六爷爷做虾籽酱油。”春来说。
六爷戳了戳他脑门:“可乖死你了!虾都留好了,你多吃点。”然后将围裙兜里的一朵白兰花取出来,花托处插了打卷的软铅丝,六爷将花扣在春来小老头T恤的领口处,笑道,“送你朵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