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说的,我接下来只需要按照医嘱服用治疗双相的药物就可以了,而且我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需要住院。
我依旧赖着不走,其实原因我自己知道,我很清楚外面已经没有我立足之地了。
可最后我还是出去了,因为晏阳来了。
我以为我再没机会跟他见面了,他不会愿意见我,我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他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们不再见面不再联系其实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做他光鲜的钢琴家,被一切我无法拥有也并不稀罕的爱包围着。
我退出那个世界之后,他也可以重新做回父母的好儿子。
多余的是我,把我割除之后,一切都回归正轨。
我以为他也是这么想的,却没料到,除夕之夜,他来了医院。
我真的认不出他了,两年而已,晏阳瘦得脱了相。
一开始看护说有人来看我,我还以为又是那个挨千刀的男人,当时我正坐在窗边跟自己下棋,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我甚至连头都懒得抬。
后来看护出去,房门被关上,站在屋子里的人始终沉默着。
他不开口,我也不吭声,我的棋艺进步飞速,但每次跟自己下棋最后都以掀翻棋盘作为终结。
这一次也一样。
棋子散落一地,噼噼啪啪,衬得这房间安静得更加诡异。
我的目光顺着滚动的棋子看过去,落在一双鞋面上。
那个瞬间对我来说就像是眼看着一道闪电击中自己,然后意外发现我竟然还活着。
我顺着那双鞋往上看,他的腿,他的腰,他的肩膀、脖颈,还有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