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梨花一枝春带雨”啊!我恨不得立即冲上去为他拭去泪水,但心底的恶劣因子又希望如此美景能得以延续,当然,更有一股飘飘然翻涌在心口——连恩颜狗千千万,可只有我这只颜狗,见到了他落泪的模样,美!美得应该上热搜第一防止有人因未曾见过而抱憾终生!然而事实上,除了我,没人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一刻,我无比嫉妒那个将如此美好占为己有的男人,对他没心没肺、不懂珍惜的行为更是深感鄙夷——连恩已经泪流满面,金恺琛完美不缺的面具,却未见一丝裂痕。
“你总是知道如何让我心疼。”金恺琛没有离开座位,仅是用掌心包裹住连恩紧攥的拳头,语调怀念又暗含无奈地说道:“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夜里,你也是用这样哀怨的眼神注视着我,一句话都没说,我却觉得自己犯下了天大的过错……小恩,就算到了此时此刻,我还是没有想要和你离婚的念头,你闹脾气应该闹够了吧?现在撤诉,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毕竟离开家里,没有谁会包容你总是毫无底线的任性。”
“你别把连喜从我身边抢走,我只有他了……”连恩的声音很轻,轻得我不得不连猜带蒙,才记录下他对金恺琛的哀求。
“傻宝贝,你在胡说什么?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连喜也不会离开你。”金恺琛一边温柔诱哄,一边手掌上移至连恩的腕处,指尖在他留下的红痕上指尖细细摩挲。
连恩缓缓地摇了摇头,面容哀伤,字字如泣:“我是你养在鱼缸里的金鱼……你看我一遍又一遍用头撞向玻璃,只当我是在和你玩闹。金恺琛……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在所有人震惊于连恩的失常言论,回过神阻止他之前,他倏然挣脱了金恺琛的牵制,拍击着金恺琛身前的桌面,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杀了我啊!立即杀了我!”
“连恩!”我和法官先后起身,准备上前安抚失控的连恩。
只是金恺琛更快一步,他高大的身躯在站立时颇具压迫感,我刹那顿住脚步,只能木讷地凝视着他伸出手臂圈出连恩的腰肢,俯身用嘴唇封住了连恩的嘴唇。
卧槽?
法庭这等严肃之地,他们居然在接吻!
而我,作为一名法律工作人员,除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相濡以沫地纠缠,宕机的大脑思考不出下一步指令。
“冷静下来了吗?”好半晌,金恺琛才放开连恩,神情是不露声色的淡然。
连恩因刚才的激吻轻喘着气,面色却已冷漠又坚决,他无视了金恺琛的问话,抬起手背擦拭过湿润的嘴唇,徐徐说道:“法官,我要提交新的证据——连喜,并非是养子,而是我的亲生儿子。”
第18章
在仿若停滞的时间里,我窥见金恺琛一丝不苟的面具,似乎终于崩开了一条裂痕——和我们出乎意料的惊讶不同,他伪装的脱落,来源于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而此刻的我,还未能明白其中缘由。只得循规蹈矩地坐回我的座位,以维持庭审地继续开展。
案件进展至此,显然也是超出了法官的预想,她本该波澜不兴的问话,在情不自禁地急促语速中暴露了疑虑重重,“原告,你声称连喜是你的亲生儿子,具体是什么意思?”
“我和连喜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连恩回到原告席,镇定自若地面对着来自多方难以置信地审视,侃侃而谈的模样仿佛在须臾之间便从方才的心碎意乱中脱胎换骨。
“连喜是你的私生子?”法官进一步确认。
连恩犹豫片刻,冷清的目光投向对面的金恺琛,见他双手抱臂,纹丝不动,遂敛了视线,黯淡地坦白:“他是我和被告的婚生子。”
法官厉声强调:“代孕在我国可是违法行为。”
“不……”连恩否认,声音却在一个音节后戛然而止,我茫然地抬起头,正见他面露窘色,尖利的犬牙无意识地吮咬着下唇角,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令他难以启齿。
金恺琛仅是挑了挑眉,眸中悄然流泻的戏谑,摆明作壁上观的态度。
连恩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跳动的眼睑牵连着睫毛摇颤,放在桌面的双拳握紧、放松再握紧,好半天没有发声。
“原告,你想说什么?”法官不耐地催促。
“连喜……”连恩瘦削的肩膀颤抖着,律师立马侧身安抚他的情绪,他虚弱摇头,将其推开,而后,空洞的双眼注视着天花板,自暴自弃地哑声道:“连喜……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什么?”由于太过诧异,我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