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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遇惟亮面露喜色,“这么说,江先生是答应了?”

江逐流猛然收起笑容,冷然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这黄灿灿的黄金很让本使心动,可是本使更害怕收了黄金之后坐卧不宁、寝食难安那种揪心的感觉。所以本使实在是惭愧,辜负了西平王和山遇将军的一片厚望。”

山遇惟亮对江逐流的反应有点不可置信,他摇头道:“江先生,莫非是嫌弃这礼物太轻薄吗?惟亮还可以让家兄多加一倍的黄金。”

江逐流冷笑。

山遇惟亮咬了咬牙,道:“惟亮可以做主,赠送给先生两千两黄金,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两千两黄金几乎相当于大宋皇帝对西平王一年的赏赐了。山遇惟亮现在用两千两黄金来收买江逐流,这本钱下得不可谓不重。

“两千两黄金,好大的本钱!可惜本使天生是穷命,无福消受这么一笔财富!”江逐流拂袖而起,对山遇惟亮说道:“山遇将军,本使另有要事,今日谈话就到这里吧。以后相见之日,也请将军休要在提今日之事。否则,休要怪本使向皇上禀告,让皇上治令兄一个外藩私交大臣之罪!”

“哈哈!”山遇惟亮长笑而起,“江舟,你果然狂妄的厉害!看来真的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说着,山遇惟亮抽出腰间的佩刀,横在江逐流面前。阳光下,一泓光芒在雪亮的刀身上来回流动,寒气扑面而来。

山遇惟亮杀气腾腾地盯着江逐流说道:“江舟,你果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江逐流依旧是一脸哂笑,“山遇将军,难道你敢诛杀朝廷贺使不成?就不怕为你党项人带来灾祸?”

“灾祸?”山遇惟亮目露杀机,“汴梁到兴州一路绵远荒僻,盗贼出没。天朝使臣又携带有大量财物,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也不稀奇,朝廷最多也只能责怪家兄靖边不严而已。难不成朝廷真的会为一个小小的六品宣德郎的死活硬生生逼反我党项部众不成?再说,若是宋人真的有灭我党项的把握,又岂能容家兄在兴、夏数州驰骋到现在?”

“江舟,你是个聪明人,这种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山遇惟亮手中钢刀不住地抖动,发出炫目的森光,“现在,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黄金你是收还是不收?”

江逐流额头上微微冒汗,心中暗忖自己托大了。假如带着狄青过来,又如何能落入眼下这种局面啊?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和狄青走了一路,也向狄青学了不少功夫。可是江逐流自己知道,以他的功夫,对付几个普通士兵尚还可以。若是正面对上高手,他就全无生机。

党项民风一向彪悍,山遇惟亮又是党项军队中最精锐的左厢军的统领,其武功强悍自然可见一斑。尤其要命的是,江逐流一身文官打扮,并没有携带什么兵器。这倒不是说江逐流手中有了武器,就可以和山遇惟亮相抗衡,只是对江逐流来说,手中有一件武器,总好过现在面对着山遇惟亮明晃晃的钢刀只有引颈待割、乖乖等死的份吧?

江逐流脑海中刹那间百转千回,在考虑各种应对方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若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先不说他的雄心壮志,就单说他那心爱的冬儿,交由谁人照顾?江逐流不是共产党员,不可能做到面对着敌人的屠刀坚贞不屈,更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他心中盘算,不行就暂时服个软,先假意答应山遇惟亮的要求,应付过眼前的场面再说。等他脱身之后,再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