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被他打得太狠,发丝和衣衫都破败不堪却丝毫不还手,他完全变了,趴在圈外含着胸祈求:“小狗,你听我说。”
“因为我想结婚,你厌倦?”吴霭潦草穿好衣服站起身跳出去,半垮的裤子和穿反的T恤变得像能压碎骨骼那么沉。
但话毕背后没回应,坟墓般寂静。
平地生出了荆棘,空中飞扬起尘埃,膝盖的伤口重新被撕裂了,他一步一咬牙。
一夏的朝夕相处、置腹推心,那么多关于过去的倾诉,关于未来的蓝图,写的歌,画的画,说的情话,一瞬之间,都被眼泪冲垮了。
吴霭艰难吞咽,调动自己最后的力气和尊严:“不用这么麻烦,不用扯什么你要……你要考虑。
我自己走,我现在就——”可是话没说完,背后蓦地响起了一声:“别走。”
很清晰,没再因为着急而含混,但两个字之间一个很小的停顿里,被掺入了一声像是哭泣的撕裂感觉,麦克风还在亮灯,收录了一整场滑稽戏。
吴霭搞不懂,哭着说:“到底是走还是不走!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一头雾水啊,他欲回头不回头,纠结不已,这时眼神飘忽过那块透明的玻璃,灯光太澄澈了,投出来的影子很依稀。
但模糊间他看清了那是一块玉,一副赤裸的身体,一具雕塑在悲伤中伫立。
庄沉默了几秒,说:“错的是我。”
吴霭惊讶,被封印了一瞬间的眼泪,猛然发现他已经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观感上的冲击太大,他怔在原地,呆愣:“这是干什么?”“因为小狗不看我。”
庄说。
他把眼镜也摘下来了,垂握在大腿边,眼神空洞、飘忽,眼底又泛出红。
一人穿,一人裸,两个人的角色对调了,吴霭把自己从冲动中拉回现实,忙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脱衣服,为什么要赶自己走,为什么要试图摧毁得来不易的幸福和感情。
他的暴躁被庄突如其来的赤裸冷却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去,距离近了远,从远又变得庄可以摸到他的脸。
“因为小狗你看见的从来不是真的我。”
庄来擦眼泪,浑身上下没有胎记、瑕疵,是浑然天成的美玉。
这是自己的枕边人和开垦者,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吴霭笃定摇头:“那什么是真的?”“什么都不是真的。”
庄拉着他坐下来,用平静而又悲怆的语气:“小狗,我要去工作了。”
“工作?那我陪在旁边,像我们一直那样。”
“是打仗。”
“打仗?”吴霭反应过来:“是因为他们要拿走你的B股?”庄摸头:“嗯,所有人都在等我妥协这一次,然后就来要更多。”
他半跪着,肩膀不再平直,阳具在蜷缩在耻毛当中,没有了盔甲保护似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