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听不下去,张嘴就回:“哟,好一个老咬虫,倒夜香的来了,怕是要在这嘴里迷了道!”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一声厉喝自人群外传来:“够了!”
来人是一名中年汉子,头戴一顶交脚幞头,身上穿着蓝灰色的圆领袍子,满脸严肃。他身后跟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翁,笑呵呵地跟众人打招呼。
立即有人叫破他的身份,“是里正!”
里正看到满脸鲜血,嘤嘤啜泣的玲珑后,脸上便收了笑容。“这是怎么回事?”
玲珑吸了吸鼻子,嘶哑地回答:“翁翁来了……翁翁替奴做主,舅舅他,他要卖了奴去做娼妓!”
“胡说!”姜骞冷汗直下,“里正老爷,别听她胡说。小娘子家家的,懂什么!”
不必玲珑多言,有的是证人,何况桂婆子这么个大活人还站在他边上呢。只是方才还哔哩吧啦不停嘴的桂婆子,此刻用帕子掩着脸,一副随时想溜的架势。
姜骞见同伴废了,只能自己梗着脖子解释,“冤枉啊里正老爷,外甥女家贫,为了供养弟弟读书,不得已才打算卖身为奴。某这是得了应承的啊!”
眼角余光瞥见许斌走出来了,他立即激动地指着,“老爷,您不信便问某的外甥!”
许斌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出来要面对的居然是这般场景。阿姊满头是血,舅舅满头是汗,外头还有里正和一群人在虎视眈眈。
“这……”
玲珑不待他答话,抽泣着对里正说道:“家中是穷,尚有良田十亩。怎么就要卖儿卖女了?今日便请翁翁做主,将那黑心肝贪了去的良田还来!”
里正皱起眉,问姜骞,“可有此事?”
“这个,这个……”姜骞狡辩,“他们人小,某帮着管一管罢了。既然无人领情,某便不管了,一会儿便把地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