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笛:“当然没有,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妈倒是出生了, 不过大概不记得了。他们后来搬到了镇上,开了家小店,只不过经营的不太好,生活还是清贫。”

清贫两个字,对于靳北来说太过遥远, 没有体会过。

“但是他们一家子生活还是有滋有味,”江向笛说,“外公有一身特别厉害的花匠手艺,每逢节假日都能变出一朵花来,外婆说那是她日子里最开心的时刻。”

江向笛明明语气没那么悲伤,说的家常,靳北眼前却是出现了那样一对老人的形象。

江向笛眨了眨眼睛:“我记事的时候外公已经缠绵病榻了,两人彼此依偎扶持,过的很温馨。他们一直跟我说最后悔的就是没教育好我妈,干啥不好,偏偏去做小三。”

靳北摆正了位置,捏了捏他的手心:“他们是在对你愧疚。”

愧疚邓萱给的这样一个身份。

江向笛倒也不执迷于这一点:“出身从来不是我能选择的,这我知道。”

“后来外公去世了,我才知道外婆要的不是什么花、也不是什么样的花,而是给她花的人而已。”

他话音刚落,靳北的手指一动,忽然收拢,扣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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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江向笛没动,大概是有些疲惫,主要是沉浸在情绪当中,一时缓和不过来。

手被合适的力道握着,并不讨厌,但好像能传递力量似的。

病房大门一直紧闭着,也没有人出来,邓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江向笛倾吐完了所有记得的回忆,也犯困了,打了个哈欠。

靳北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说:“去睡一会儿。”

医院病房自然有空着,江向笛又是身体特殊,但靳北总能给他安排上最好的。

江向笛睁开眼睛:“我再等一会儿。”

靳北也猜不透他这种坚持守着的执拗劲头是从哪里来的,明明人的精神已经极其困乏了。

靳北只能认为是江向笛太担心他外婆了。

不过江向笛也就嘴上说说,他身体不容许他这么硬扛下去,直接困的合上了眼睛,头微垂着。

一个不注意,就挂靳北肩膀上了。

江向笛刚想要挪开,靳北往下矮了矮,他本就是肩宽腿长的身材,裹着大衣,此刻也是好让江向笛靠的更舒服一点,他说:“枕在我腿上吧,更舒服一点。”

江向笛一顿,没动。靳北发现他如果是不想搭理,便会装作没听见,像小动物似的窝回去,让人想把他揪回来,又舍不得。

医院走廊的空调开了,不要钱似的把整个医院的温度都打的特别高。

等江向笛睡沉了些,靳北伸手,把人抱住后调整了下姿势,头和肩放在了他腿上,一只手托着对方的腰,想要分担一些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