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得太近了,林酒一呼吸,那细细软软的呼吸就都喷洒在江元野的脸上,他趴着,压下江元野的身上,江元野被那呼吸喷的忍不住微微抬了抬下巴。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清晨的休息室里,璀璨的阳光下,林酒的模样逐渐清晰的映在视网膜里,他一头软发乱糟糟的,小鼻头上都是汗,小脸蛋红彤彤的,小嘴巴粉嫩嫩的,因为脸蛋上肉太多,小脑袋一压下去,小嘴儿就被挤得露出来一条缝隙,里头藏着一条粉嫩嫩的小舌头,在清晨的光芒下闪着亮晶晶的光,全都直直的刺到了江元野的眼里。

江元野被刺的心头一跳,猛地将林酒从身上推下来,继而单手撑着床利落的跳了下去。

这怎么回事?这里是休息室!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他回家里叫保姆喊按摩师过来

而眼下已经是清晨了,他居然在毫无防备和意识的情况下香甜的睡了一夜,旁边还压了个林酒!

以江元野以前的睡眠质量来看,这简直不可思议。

林酒此时居然还在睡,他被江元野推开居然都没醒,他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梦话:“姥姥,嗯,妈妈,有人打我——”

江元野捏了捏眉心,终于知道刚才他梦里那点一直绕在耳边的碎碎念是怎么回事儿了——都是林酒在他耳边一点点念叨的。

江元野深吸一口气,心道他这睡眠质量现在好到他都有点震惊,一想到他昨晚无意识的睡了那么久就觉得有点心慌,连带着看着林酒都觉得处处透着古怪,这他妈真是个人型安眠药,看见了就想睡。

江元野干脆不在休息室里待着了,走出病房后随意叼了根烟,靠在休息室旁抽了两口,但怎么抽都觉得嘴里没滋味儿,他蹙眉把烟蒂掐掉,站在窗口吹冷风。

夏晨的冷风微凉,以往吹到头上,总会给江元野带来一阵寒意,顺着他的头皮往下钻,然后在他的脑子里翻江倒海,以前江元野特别喜欢这种“自残”的感觉,反正他的脑袋也不会更糟了,他用疼痛来报复自己身上的顽疾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特别畅快的感觉。

然而,当他今天再吹风的时候,脑袋却一点都不痛了,头皮暖洋洋的,风吹到身上只是让人觉得飒爽,吹散了他身上一层薄汗,他微微晃了晃脖子,发现身上是出乎意料的舒坦。

头一点也不疼,脑袋也不嗡嗡的响,四周的吵杂入耳的时候也不会搅的他脑仁生疼,江元野甚至觉得今天早上的空气都跟着好看了许多,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功归在了里面那个杂种身上。

他想到那个杂种,又想到刚才林酒趴在他身边睡觉,小鼻子上浸着薄汗,无知无觉的趴着的样子。

像是一只翻着肚皮的猫。

他又想到之前林酒说的话——“没有啦,江元野也很好的”。

真是林酒说的吗,还是他做梦梦到的?

他脑袋里又闪过之前在走廊里,林酒被打的捂着脑袋,通红着眼、惊慌害怕的冲到门口,一头撞进他怀里、委委屈屈的抬头看过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