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这么害怕见到她们?"蔚来问,第一次周沁见到这对祖孙时的不对劲她就看出来了,日头很大,蔚来的心下惊凉,头却被晒的阵阵发懵。
"你跟她们有关系吗?难道,小小……是你的小孩?"
周沁痛不欲生的蹲下身子捂住耳朵,吞声忍泪,她慢慢地摇头,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耄耋老人被现实生活这个巨人硬生生摁进土里,低头,认错。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蔚来甚至感到缺氧,这个玩笑未免太过沉重,"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不要问了,不要问了……"周沁狠狠抓住头发,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着,她忽的松开头发转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下死手,她不想活下去了。
"你疯了!"蔚来使劲去掰开她不断用力的手掌,两个人扭打缠绕在一起,她们互相爱怜,又都泣血涟如。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那你有告诉过我吗!你喜欢李铭你有告诉过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
"我没有……"蔚来花光了力气终于是制止住了周沁自残式的疯狂举动,她对着周沁怅然若失,喃喃自语道。
周沁垂着头,原本柔滑漂亮的长发被抓的杂乱无章,像捆杂草,周沁也像个失去活气的稻草人。
"我也没有。"周沁说的很轻,她空洞的双眼只装得下绝望,丢下这一句直接就跑开了。
完了,终于完了。
一个月以来,这么多天的压抑、伪装和忍让终于在重逢的今天彻彻底底分开。
每天活在自我折磨和执着妄想中的日子中,她们是如何在期盼着安稳平和的明天,规划着怎么拥有普通平凡的一天,最后又是如何被彼此的当头喝棒打的头破血流。
意外总是快到都没能让人准备好开始,转眼就悄无声息,按部就班的,这么结束了。
看着周沁头也不回地跑开,蔚来没有追上去,她隐隐约约察觉自己又开始发病了。
头痛,发昏,心底里压抑不住想要一了百了的念头,摁着闷着,像是往一个密封塑料袋里不断充气,只要针孔那么大点的缺口就会卒然爆炸,一瞬间即可消失殆尽,灰飞烟灭。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摸索着回到家,像疯了似的到处翻找着能够暂时让她安定下来的药瓶子,正常人怎么会这样呢。把所有东西四处乱扔,拿起什么就丢什么,上一秒从床头柜拿起的闹钟下一刻便出现在房门口。她不是正常人,她有病,所以这对她来说,是正常的。
她终于找到了,在一片杂乱狼藉里不知那个角落挖到了熟悉的药盒。
已经被打开过了,或许是她上次忘扔了,她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