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叫李铭,上次的采访就有他。"
"难怪他记得你,我当时跟他说了你,说你一直想感谢他来着。"
"是吗?"蔚来抬头看着周沁的眼睛,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什么也没有,只是望着,一点装饰不加,一点情绪没有的望着。
"嗯。"周沁点头。
"可惜不能当面感谢了。"蔚来说了句。
"也许以后有机会见面的。"周沁安慰道。
"嗯,也许吧。"
蔚来没再说什么,两人安静吃完后周沁直接就拿起蔚来的碗去清洗了。蔚来没说什么,也没回房间而是一个人在位子上不言不语坐着,她的心脏下方和太阳穴的位置都烧痛的很,闭上眼再睁开都有些吃力。待到周沁出来看到蔚来时,她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周沁当场就急疯了,她好像被强行拉回那天的场景,再多呼吸一下就快要了她的命,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双腿,连胸腔里的心跳声荡到耳边都好像是那间冰冷房间的心电图机,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把泪流干了,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哭不出来了,可眼泪掉下来时她已经被心痛压的说不出话来求救。
她挣扎着,压抑着,拼命的要去救出她,但其实两个人都只是在生死边缘苟且偷生罢了。
只是有时,某种心中的力量是可以堪比奇迹的,而这股力量的源头一定是你我缘分的交织。
别让它断掉。
救她,救她……
这是蔚来在病床上醒来前最后一句听到的话,如果没有这一句,她想或许她现在也不是躺在这里了。
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也许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吧,每天就是咖啡、工作还有各种琐事。记得她上一次昏倒还是两年前的事情,那时她还算是有家人的,被唯一的亲人送到医院,第二天就出院了,然后就是一顿数落,那时候她就在想干嘛要醒过来,干脆就这样长眠于世的好。
后来却是那唯一的亲人离开了,她那段时间里脑子很乱,什么都想,恍然间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再生病了,她没有背后能依靠的人了。
那个时候她嗜酒成性,不抽烟不打牌也不鬼混,但就是一定要喝酒,除开每日每夜的开酒倒酒,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糜烂不堪的事情,她不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乌烟瘴气的人,以至于开始的时候她跟周沁向她示好,她也一直在逃避面对,她觉得这是薰莸同器。
而如今,一切倒是朝着不可能的方向发展去了。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推着手推车进来,蔚来想问问周沁的去向,但这间病房内却还在好几个病患者在,外带上陪同的家属,她要是开口一定得大声呼唤,但,她不敢,她恐于做这样的事情。
皱着眉头幻想考量如何开口,把原本自由自在的呼吸屏在肚子里,默默在脑子里打着不过三两句对话的草稿,甚至在默念倒数后但还是被咽回心里,她骤然间忆起上学时她最怕打吊针,因为每次只剩她一人,她不得不寻求帮助,可她害怕接触,更别说求助了。
那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突然调头过来,往蔚来这边走过来,蔚来蓦地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如同聋哑人般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而那护士最终停在了隔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