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忠言逆耳,但是忠言太多,强调了一遍又一遍,就变得刺耳了。
郑颉皖放下手中的茶盏,碗盖碰撞,他理了理锦缎长袖,道:“寡人知道,寡人自有分寸,邵爱卿不必一次又一次的强调。”
邵玉清默然片刻,颤巍巍的拄着手拐行礼:“是,臣僭越了。”
没坐多久他便起身告退,背影苍老,脊背却挺得笔直,几十年如一日。
马车候在宫门外,小厮坐在赶马前阶上百无聊赖的等着,见人出来,立刻下车来趴跪在地上,给对方当人形肉垫,助他借自己的背踩上马车,扬长而去。
邵玉清坐在马车里闭着眼小憩,道:“林成呢?”
小厮挥鞭的力度小了些,在车轮轱辘滚动的动静里提高了声音道:“回老爷的话,他今日有事出门去了,所以驾马车的活儿暂时由我顶替。”
马车内的人不再询问。
待邵玉清回到自己的府邸,拄拐走过长廊,他到达卧房门口推门而进,看见了卧在自己床上的一摊黑色人影。
手拐笃了笃地,邵玉清对床上的黑色人影命令道:“下来。”
那人影动作缓慢的爬下来,带来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玉清。”
邵玉清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嫌恶的后退两步离得稍微远了些,待闻不到那血腥味了,才开口到:“怎的弄这么一身狼狈回来。”他用手拐敲地,强调道:“今日我入宫回来,你不在。”
“是,我未赶得回来。”
那魔物,也就是林成,低垂着眉眼,道:“我下次不会再任你自己一个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