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难以置信地问。

喻文州:“就这样。”

黄少天:“那你脱手套那么慢干嘛!”

“看你好像有点期待,”喻文州说,“所以想着来个慢动作播放吧。”

黄少天:“……你这人好烦。”

喻文州舒展了一下手指:“要近距离观察一下吗?”

“不要。”黄少天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呢,你这手根本看不出来和普通人有任何区别啊,就是不带手套也没关系吧……来让我摸摸看,确认一下你这是不是真手怎么样。”

“是真手,但是不给摸。”喻文州说,“其实我戴手套就是为了防止碰到你。”

黄少天:“啊?你这是什么幻想杀手吗?还是有碰了就会石化的诅咒?”

“倒也没那么夸张。”喻文州把手套放进衣袋,“这个说来话长,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喻文州最早的记忆由许多散乱的画面和声音组成。在他意识的场景中,有年轻的、年老的、迟暮的父母,有刚刚建造的和濒临被拆除的房屋,有笑着向他问候和哭着向他道别的小伙伴,有呈现出截然不同面貌的大街小巷。年幼的他无法理清这一切的逻辑,对他来说,世界仿佛一张被反复曝光的底片,充满了种种重叠与平行的要素。

在他的童年时期,家人一度觉得他是个奇怪的爱幻想的孩子。比如他会和休假在家的母亲说“你办公室的花要浇水了”,或者对搬走的邻居家教授说“我将来会上您的选修课”,这种简直像胡言乱语的东西经常会从他嘴里听到。所幸在其他人觉得他精神有问题之前,喻文州就弄懂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且小心地把它掩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