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情危、病决(四)

清明祝 古桥头 1053 字 2022-11-13

巡抚吐出一口酒气,说道:“正好当着学政大人的面,我和你讲几句。我这巡抚可不是闹着玩的,是朝廷正经派下来的!我刚来时去巡抚衙门,那里破旧不堪,屋房也没几间,你倒好,自己的衙门却装饰起来。这如何显我的权威?岂不是成心作祟!”

满座之人本还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此刻皆戛然而止,见知府跪在地上慌答:“巡抚衙门近年才搬来江都,自然需待修葺,巡抚大人息怒。”

巡抚一摔酒碗,喝道:“要不这么干吧!我住你的知府衙门,你移到那破地方去。”

知府和学政面面厮觑,后者则无奈地摇摇头。

“下官明白,明天就搬,明天就搬。”

巡抚推开桌子,从知府面前走过,“算你有些识相……”摇摇荡荡地去了。

耳边登时一阵哗然,众人窃窃私语起来。知府倍觉羞愧难当,脸上像是遮了一层灰,亦随之趋步离开。

“看他这光景,来者不善啊。”学政跟在一边说。

知府回了头:“那厮当着众官之面羞辱我,真是可气!这些贪得无厌的柳党,不仅把朝廷的军政包揽了,还要夺我们地方上的权……学政大人,咱们难做了!”他愤恨地一挥衣袖,便快步离开了。

知府衙门自此便腾给邝昌用了。过了几日,他又不满意,便在后院再起了一间屋子,知府任其胡来,不作干预。学政因公署不在扬州,便与知府等人暂作了别。

学政一去,巡抚更是肆无忌惮,公然向本地官员索要贿赂,拿了不少好处;最终竟也索到了陈同袍的头上。陈同袍不愿和柳党扯上分毫的关系,只推托说现无银子,写了个欠条,递到邝昌那里。邝昌当即撕得粉碎,厉声吩咐下人:“给我把这个同知的名姓记住。”

过家则以维护自家产业计,主动去交好这位巡抚,因此得到他一二照顾。

邝昌觉得军队不牢稳,就以‘本地军兵素不习战,留之无益’为由,撤换了一大批人,将自家的心腹党羽全部安插在内。于此同时,又强令六房书办来巡抚衙门办事,不断削弱知府的权威。邝昌用几番强硬的手段,完全使柳党控制了扬州的军政,有了直接威胁万、陆的能力,而他二人还在进行无休止的党争,无暇外顾。他极为佩服柳镇年的远虑,这两步棋于今看是何其的重要。

江都城就在人心惶惶中度过了他的一个月。天气愈发暖和,过楚子的身子便可调理的好些,使得他能凭着一口气勉强活下去,不至于垂死。这口气就为了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