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薄情寡恩。皇帝拂袖一哂,不无讥嘲,早几年她就敢当着我的面挤兑李妃,原想彼时斥过她一次,多少要收敛一些。不想这些年还是阳解阴毒,见天儿的小动作不断。儿子生平最恨此等阴私恶毒的小人,不是为着您劝,一早就叫皇后处置了她。
薄情寡恩,真外头人说也就罢了太后按着眉心摇头,缓了缓才叹了口气,他们兄弟六个,只有老五一个从小心里头弯弯绕最多,现在还只是不睦,将来不定为着这个就要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了
她说的不忌讳,闻金嬷嬷轻轻唤主子才阖了阖眼。
依儿子说,五哥儿继续叫她挑唆才没个好儿。皇帝漫然垂目,再说凡人命数,便再打算,也算不清将来的造化,儿子明儿叫皇后好好整顿整顿五阿哥房里的人,请额涅宽心。
还有什么宽心不宽心的。太后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早了,你去吧。
皇帝从慈宁宫辞去,几无停顿的就上撵回了养心殿。
西暖阁里,老太医方替六阿哥把药上好退出来,迎面就遇见了万岁爷。
他颤巍巍撩袍,方要下跪请安,就叫他一个眼神儿阻了,返身往外行了两步,方压低了声音问:伤得怎么样?
老太医颔了颔首,回道:六爷手肿的有些厉害,一时半刻的消不了,估摸着要过个三五天才好得了。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而后一摆手打发了他,举步进了暖阁。
合惠在当中的小圆桌旁坐着,看着搁在桌上的手臂微微有些发怔,一抬眼看见他进来才慌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