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得回神,蹙着眉看棋盘,这一局直下到点灯时分犹没分胜负,至于军机处的奴才都来养心殿催人了,这事儿那事儿的请王爷回去做主。
没眼色的!皇帝骂了一句,面上却不见怒色,朝庄亲王一扬下颌,去吧,朕等着你明儿继续。
皇上说的明儿是没有定数的,忙起来许多事儿就抛到了脑后,十三日殿试,钦点三元,十五日放榜,大宴琼琳。
连着四天都没有动静,宫人每日照看着棋盘,等得心焦意燥,公主府那边,亦是候了一天的旨,等得望眼欲穿。
去岁木兰行围回来,太皇太后要行猎图,长公主勾好了边就没再动,开春才拿出来填色,一个人总是兴致缺缺,常常画两下就搁了笔,这两日李明微来了,两人商量着调色填图,兼指点着怡宁,从早到晚倒没个厌烦。
十五这日专停了一天候旨,没曾料等到入夜了也没半点动静。
不应该,长公主蹙着眉,一道折子的事儿,依皇帝的性格,早先太监呈上去时就该拟了,今日打发人送来就是,如何等到这时候?
她选的人殿试一日就查了出来,安徽宣城名不见经传的一个读书人,鳏居,膝下有一子,将将知道时她心里颇替她委屈得慌,暗地里打发人去试了试,发现此人一不为钱财所动,二不为美色所惑,为人处世温和端厚,算个正人君子,这才放下芥蒂,擎等着皇帝下旨赐婚,她乐乐呵呵的备份儿嫁妆送她出嫁,没想到左等右等等不来。
她细细想着吴宗保那日说过的话,想来想去却没什么结果。这人不出挑,按说人选上不会出错,皇帝不是个健忘的人,他不下旨,太皇太后那里也容不下,什么缘故能叫他压了下来?
她思来想去的不安生,倒压了李明微的手安慰她,你甭慌,今日大宴,皇上许是忙忘了。明儿我进宫瞧太皇太后,顺道去看看。
李明微少见的脸色挂不住,一脸惶惶的看她,咬咬嘴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