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瓷瓶中,竟然别有一番天地,除了那个徐川曾对自己提到过的初次遇见吴锐的四四方方的平台,徐芩竟然能到凉风习习地吹进来,他混沌的思绪仿佛也就此被吹开了一些。
方才脑海中的情形恐怖,徐芩控制自己不再去想。
其实他不害怕做梦的,甚至在以前与徐川分隔遥远的两地时,总想见一见他。
可是这么久以来,他却一次都没能梦见徐川与自己携手并肩的模样。
而徐川留给他的东西很少,他自己却把这一出生就戴在身上的东西给了徐川,不知道徐川在与敌人苦战之时,可否有片刻想到自己。
心突然绞痛得厉害。
徐芩看了看四周,并未见什么濒死的白胡子老头,在徐芩心里,徐川的师傅——吴锐,理应就是那副样子。
许是因为进到了另一个空间与次元,徐芩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虚浮,对于面前突然闪现的高大男子,徐芩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掌打在了命脉上。很快又到了晚上,贝子由于需要照顾尚且年幼的二木,不可能长时间在外寻找徐川与徐芩,而庄驰与蒋山河对这一带又不是非常熟悉,天色渐渐黑下去的时候,蒋山河庄驰便先回了营地,找不到他们对这
两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夜无眠。
第二天出门,蒋山河已经再次振奋了精神,没了昨晚失魂落魄的模样。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庄兄弟,我想好了,若是咱们见到徐兄弟他们,就明明白白把事情告诉他们吧,现在令毓萌也死了,老鹅娘也死了,邪气的元凶找到了,并不是徐兄弟啊,你也好交差了,咱们从此以后就清清白白做兄弟
,别再整那些人心隔肚皮的事情了,成吗?”
庄驰看着再认真不过的蒋山河,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是下雨的第二天,没有丝毫,空气确实很好,岛屿上的气氛变得很是微秒。贝子对于徐芩和徐川的突然离去很是怀疑,蒋山河与庄驰近来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对,于是她和二木搬回了小屋居住,留蒋山河与庄驰在外守夜,与他们的沟通也只是点到为止。不再像之前那么热烈。她觉
察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岛屿上的贝子不懂什么叫世事无常,她只知道今天的太阳,明天不一定会照常升起,可能阴天,可能会下雨,所以要珍惜眼前的这一切美好。
即使不再开心了,也要努力的笑,用你的笑告诉敌人和朋友,你很好。
徐芩捂着胸口跪坐在台阶前,面前的高大男人渐渐转过了身,在这瓷瓶中的,除了吴锐,还能有谁?
徐芩刚要站起身,整个四四方方的地面上却突然寂静了下来,方才明明有风声,有鸟叫,难不成,都是自己的幻觉?
一阵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徐芩转过头去,却又看到了年老的吴锐,站在自己面前,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穿着素色玄袍的吴锐,面色严肃,脚步稳健。而徐芩却已经完全注意不到这些。他紧紧盯着吴锐身上的衣服,那正是千百个自己刺死徐川的梦里,自己穿着的衣服,怎么会在徐川的师傅身上?
徐芩紧紧地盯着吴锐的脸,那一刻,天地无声。
他能听见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怦怦——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