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忙着流泪,傅闻声想他一定是不在意的。
傅闻声处理完乾和之的脑袋,视线顺着下移,犹豫了一下,“我帮你擦一下身体好吗?”
问完,又斟酌着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不擦也可以,但你睡觉的时候会不太舒服。”
乾和之抬起头呆呆看着傅闻声的时候,眼睛还在流泪。然后他坐在马桶盖上,皱着眉纠结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傅闻声得到肯定的答案,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放热水,又趁着这个时间到衣帽间翻出干净宽松的换洗衣服。
傅闻声回浴室的时候还额外带了一把剪刀,和乾和之说了一声,就不费力去脱,而是直接从侧面剪开了那一身破烂的衣服。
乾和之被剥得光溜溜的,身上只剩了一条内裤和一堆纱布。
他不安地缩着肩膀,两条腿并拢,睫毛上挂着泪,轻轻颤着。
傅闻声取来干净的浴巾盖在乾和之的腿上,然后用热水浸过毛巾,认真地帮乾和之擦起身体。
热毛巾每拂过一寸皮肤,那处的细软绒毛就颤巍巍地立起来。
除了被处理过的伤口和一些只上了药水的挫伤,乾和之的身上还有许多乌青,新起的,将消的,混在一起,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这些伤痕刻在这具年轻瘦削的身体上有点刺眼,像是在说身体的主人不幸经历了许多磨难,现在想求一个温柔以待。
傅闻声这样的人看了,也会下意识放轻动作。
傅闻声放轻了动作,缓慢细致地擦拭。乾和之的眼泪却突然落到他的手背上,傅闻声的指尖缩了一下,然后快速粗糙地擦了两下,就帮乾和之套上了衣服。